阮小二回道:“这个却是不难,只要拉起三五百个好汉子,不出一个月,便能建起一座大寨。”
阮小五也道:“贤弟只管出钱粮,招揽人手建设山寨一事,包在我们弟兄身上。”
张正道点头道:“待我返回清河县,便运送金银过来。”
阮小二叹了口气,再次问道:“贤弟莫要后悔,俺们弟兄,乃是赤条条的汉子,了无牵挂,你若是真的落草,便是再难做那良民。”
听他真心劝解,张正道还是有些感动,这精细汉子终于当他是自己兄弟,推心置腹。
“二哥,这一步,我思忖多日,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虎啸山林,龙腾九天,痛快一世。”张正道回道。
阮小五道:“二哥恁地婆妈。”
三人在这草堂之内,细细谋划着占据梁山泊一事,这一番畅聊,直至深夜。
四更时分,张正道便在阮小五家住下,躺在烂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想不到自己这条好汉,提前上山落草,竟是因为管不住裤腰带,说出去都有些丢人。”张正道辗转难眠,心事重重。
阮小二的家中,此时亦是点着烛火,夫妻二人没有歇息。
阮小二的浑家,将怀里睡着的小猴儿阮良,放到床上,而后对着阮小二道:“二哥,你真要上山落草?”
他们在草堂中商议建寨一事,她却听的一清二楚。
阮小二看了一眼自家媳妇,自将她娶进门来,没有带她过上一天的富裕日子。
“我们弟兄主意已定,你这妇人若是怕了,我到时与你休书一封,自顾离去,连累不到你。”阮小二道。
妇人却是垂泪道:“二哥恁地绝情。”
“可是因为我不能生育,便要将我弃了?”妇人含着眼泪道:“你上山做了大王,日后定会抢掠些美女,做那压寨夫人,如今却是开始嫌弃我了。”
阮小二眼睛一瞪,怒道:“我是那样人么。”
他声音略大,惊醒了熟睡中的阮良,这小猴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问道:“爹,天亮了吗,我去烧柴。”
说完,便要起身下床,去外面抱柴草烧锅。
妇人将阮良抱住,拍打着他道:“还未天亮呢,我儿接着睡。”
阮良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见她哭了,用手帮她擦眼泪,道:“娘,我一定听话,好好写字,你莫要哭。”
妇人道:“我儿真乖。”
阮小二长叹一声,说道:“这日子越发艰难,往日里还能熬着,打年前起,这水泊的营生也丢了,往后的日子,要咋过?”
妇人道:“二哥说的,我都明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二哥切莫小瞧人。”妇人又道。
阮小二看着她那不甚美丽的容貌,只是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喃喃道:“你也莫要小瞧你家男人。”
夫妻俩相互对视,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