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耳边听闻一阵健马嘶鸣之声,回首望去,只见那不远处的林子中,烟尘四起,撞出一彪人马。
但见骏马嘶风,旌旗蔽日,人人矫健,个个英雄。
这彪人马,飞奔而来,只是未到近前,先有那五七条恶犬,极速窜出,已经奔行到阔板桥上。
吓得那三五个庄客惊叫连连,纷纷起身就跑,躲避那嘶吼着扑将上来的恶犬。
这几条恶犬,也没理会那些奔走闪避的庄客,只瞧见庄门处站着的两个陌生人,直扑到近前,作势便要撕咬。
阮小七大怒,抄起朴刀,只两刀下去,便将其中一条恶犬的头颅斩落。
鲜血飞溅,吓得另外几条恶犬,倒退了几步,只是将二人团团围住,呲牙咧嘴吼叫着,却不敢上前。
阮小七擎着朴刀,将张正道护在身后,叫道:“哥哥,杀不杀?”
张正道眉头一皱,这柴大官人竟是这般人物,出门打猎,不栓犬绳可以理解,但是返回庄子,竟也任由这些猎犬四散奔跑,不加约束。
“七哥,只吓住这几条恶狗就行,不可都杀了,给那柴大官人留些颜面。”张正道低声道。
阮小七便止住动作,只挥舞朴刀,吓退跃跃欲试的恶犬。
待到那彪人马近了,有四五个庄客自马上翻身滚落下来,自腰间扯出绳索,一一套在那些恶犬的脖颈上,拉扯住它们。
当先一匹雪白卷毛马上,端坐一位官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左右岁的年纪。
这人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龙云肩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绦环,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被众人簇拥着前行。
看见庄门前的阮小七正提着朴刀,护着一个汉子,那人纵马向前,滚鞍下马,紧走两步,关切问道:“庄客误松开了绳索,令贵客受惊,可曾伤到二位?”
这人又回头呵斥那几个拉扯着恶犬的庄客:“几只细犬都牵扯不住,各领二十梢棒。”
那四五个庄客不敢反驳,只得苦着脸,纷纷回道:“是,大官人。”
呵斥完几个庄客,这人继续说道:“小可柴进,二位贵客是甚人?”
阮小七收了朴刀,后退两步,将张正道显现出来。
柴进见到这戴着饕餮面具的汉子,云淡风轻般挡在面前,是个人物,心中少了轻视。
张正道抱拳施礼:“梁山泊主张天道,见过柴大官人!”
柴进亦是急忙拱手道:“不想贵客临门,柴进有失远迎,还乞恕罪。”
早有院内的庄客听闻动静,大开了庄门,柴进伸手便请张正道入内。
直入到厅前,分宾主坐了,柴进命人置办酒食,而后才道:“近来,多听人说,有几个好汉,占据了济州管辖的一处水乡,聚集了五七百号的小喽啰,声势浩大,惹得州府侧目,原来便是足下。”
张正道笑道:“想不到我等弟兄,在那水泊中的小打小闹,都传到柴大官人耳中。”
只是,张正道口中说着,却在肚内寻思:“这柴进果然是消息灵通,济州的事情,他人在沧州,竟然也都知晓,看来此人并非一无是处,定有一些暗中谋划。”
却听柴进笑道:“小可也是前几日,听前来拜庄的好汉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