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野猪林离观城不远,乃是河北东路的一处险峻之处,亦是东京汴梁城去往沧州路上的要道。
日后林冲发配沧州,途径此地,董超、薛霸二人便想在这林子里结果林冲性命,却被鲁智深所救。
张家的几车药材,据那几个逃得性命的伙计说,便是走到这林子附近,被十几个贼人劫掠。
张正道此次出门,其实最主要是想离开家中几日,躲躲那几个索取无度的妻妾。
小黄牛再这么被压榨下去,只怕会英年早逝。
其次才是出来寻找贼人,只是过了这么久的时日,那伙蠢贼怎可能还会一直在这林子附近劫掠。
碰到最好,若是碰不到,那便算了。
张正道借故去一趟大名府,拜会一番那枪棒无双的卢俊义,顺带着瞧瞧卢妻贾氏是何模样。
七八十里路途,快马疾驰,大半日便到。
到了观城地界,略微打听一下,便问到了野猪林的具体方位。
眼见天色不早,张正道想要寻上一家客店歇了,栾廷芳却建议道:“知寨,不如先到林子周边看看,这个时辰,强人最喜出没。”
张正道略作思索,觉得栾廷芳说的倒也在理,便又马不停蹄,赶到那处猛恶林子边缘。
但见烟笼雾锁,杈枒盘缠,不时有孤鸟啼叫,甚是恐怖,便是胆硬刚汉,也不敢轻易撞进去。
张正道看着前方影拂烟霄,直皱眉道:“这处林子,好生险恶。”
栾廷芳也道:“若是一头撞进去,只怕会迷在里面。”
踟蹰片刻,张正道沉声道:“先寻个附近的村镇,休息一夜,再做打算。”
拨转马头,一夹马腹,张正道便朝北边观城方向而去。
栾廷芳等人跟在他的身后,打马紧随。
行了三四里路程,便见一座小小酒店,立在村口。
这处酒店,前临驿路,后接溪村,数株槐柳长在周遭,绿阴森浓,芦帘遮日,酒幌迎客。
众人来到村店外,将马栓了,齐齐进到店内,唤来酒保,要上二三十斤肉食,外加一些面食,又打了几角酒来吃。
待酒保将这些饭食整治好后,一一端了上来。
张正道叫住他,问道:“店家,你久居此处,可曾听闻野猪林附近有甚么强人盘踞?”
酒保见说回道:“前段时日,倒是多有进店的客人说过,那野猪林里冒出一伙强贼,有着二三十人,打劫来往客商的钱财,若是腿脚跑的慢的,都被害了性命。”
张正道又问:“可知道那伙贼人的去向?”
酒保摇头道:“虽是上报了附近县衙,但是,那巡检司的人,却不敢进林子去缉捕,倒也没听说过这伙贼人躲在何处。”
栾廷芳问道:“近来可有人安然无恙的从林子里过?”
酒保笑道:“头午还有个客人打那野猪林子里出来,小人倒是问过一嘴,那客人说,林子里静悄悄的,兔子都不见一只,没见过甚么歹人。”
栾廷芳猜测道:“许是听闻有官府缉拿,已经离了此地。”
张正道再问:“店家,我问你,可有人说过那伙贼人,打头的是何相貌?”
“倒是听人说过一嘴。”酒保略做回忆,说道:“有人说那领头之人,生的面目狰狞,长的黝黑粗壮,使着一把阔剑,逢人便砍,若是跑的慢了,都做那无头鬼哩。”
酒保说到此处,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这野猪林就离此地三四里路,若是那伙杀人不眨眼的贼人,跑出来劫掠村镇,只怕这酒店首当其冲。
“客官,可是前来寻那伙贼人的?”酒保哭丧个脸,双膝竟然跪地,叫道:“还请好汉替俺们百姓做主,将那伙贼人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