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道问道:“铁牛离家时,没有和您说去了哪里么?”
李逵老娘回道:“两年前他说要与一个同乡外出赚钱,至今也未给家里捎个消息。铁牛这孩子,脑子糊涂,打小就惹是生非,他在大官人府上,没有惹出什么祸事吧?”
张正道将李逵老娘扶到床边坐下,笑道:“铁牛在我那,活计干的挺好,并没有惹祸。”
李逵老娘长舒一口气,道:“没有惹出祸事就好,若是铁牛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官人休要怪他,都是老婆子没有教好儿子。”
张正道见李逵老娘如此袒护儿子,不禁动容,即便子女自己做了错事,也要将责任揽在身上,小心呵护,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婆婆,铁牛嘱咐我,一定要将您接去享福。”张正道环看一眼家徒四壁的屋子,继续道:“咱们这就启程吧,我叫人安排一辆马车,载着您走。”
李逵老娘摇头道:“大官人勿怪,我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等他回来,再做商议。”
张正道见李逵老娘执拗的等待大儿子归来,倒也没有强迫老人家现在就走,毕竟是人之常情,带走人家的老娘,总要告知一声。
这时,屋外传来声音,张正道出屋,便瞧见一个提着瓦罐的汉子在与守在屋外的林冲等人说话。
张正道对那汉子道:“你可是铁牛的大哥李达?”
李达见这四人来至家中,言语中提及李逵,于是畏畏缩缩问道:“几位官人,可是铁牛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
张正道笑道:“李大哥休要害怕,铁牛并未惹祸,他如今在我那里做长工。今次是托我前来接他老娘,到我那里去享福。”
李达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兄弟,自幼便好勇斗狠,下手也没轻没重,惹出不少祸事,连累他这个做兄长的,没少与人赔罪受苦。
见张正道和和气气,李达大着胆子问道:“铁牛离家两年有余,没个音讯,他现今在哪里?”
张正道见李逵老娘也出了屋子,站在门边听着二人对话,便道:“他如今在济州郓城县做事,离此间倒也不算太远。”
李达心中对李逵充满愤恨,叫道:“他离家之时,不曾想过老娘,害的老娘眼睛都哭瞎了,这时节倒是想起来接她了。”
邹渊听不下去了,怒道:“你这汉子好没道理,李逵兄弟若是知道老娘瞎了眼,早就回来接她老人家上梁山去享福了。”
只这一句话,李达猛然醒悟,后退数步,叫道:“你们……你们是梁山的贼人?俺那兄弟,做了贼寇?”
张正道用手一挥,道:“抓住他。”
话音刚落,未等林冲等人行动,李达转身就跑,飞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中。
“哥哥,我去追赶。”邹渊刚刚说走嘴,泄露了众人身份,心中颇为懊恼,见那李达跑的甚急,便要前去追赶。
张正道阻拦道:“不用了,给他留下五十两银子,咱们带着婆婆先走。”
邹渊从怀中摸出一绽大银,放到屋中床上,而后背起李逵老娘,出门往村外走。
却说李达飞奔到自己做长工的地主老财家,喊了十来个庄客,飞也似的赶回家中,却没看到老娘,只看见那床上有一大绽银子,心中狂跳,趁着屋中没人,连忙用被子遮掩住,暗想:“铁牛接老娘也是上山快活,我若带人追赶,只怕会坏了老娘性命,也罢,由着老娘跟他们走吧。”
出得屋来,李达对众庄客道:“那几个贼人背着老娘走了,不知投往哪条小路,天也黑了,小路甚杂,如何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