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
法王看了看只剩一条亵裤的自个,饶是他往日脸皮颇厚,此刻也不免害了个大红脸,微微缩了缩那竹竿似的上肢,怒道:“哼!出工不出力,这热闹好看么?王爷那边,我自有说法。”
潇湘子尼摩星本欲再待取笑他一番,谁知却先被他一顿抢白,遂噎得说不出话来,若真让法王到忽必烈面前告状,他两决计落不到好去。
蒙古大军南下多日,挡在面前一个小小的襄阳城都攻不下来,便连那郭靖也是迟迟刺杀不了,自己更是差点死在了东丈的箭下,此时的忽必烈可谓是异常的‘暴躁’,与他以往儒雅的作风判若两人。
试问这档口上谁人胆敢触这霉头?
两人谄谄而笑,微一对视,潇湘子当即脱下身上的全真教长袍,乐呵呵的搭在法王黝黑的背上:“诶,大家共事一场,都是效忠同一个主子,我与尼兄不过是玩笑罢了,法王你乃当朝国师之尊,不会连这小小的玩笑话都开不起吧。”
尼摩星闻言点了点头,扯着一口拧巴的官话道:“潇兄说得不错,玩笑罢了。”
快速将长袍系紧,法王暗暗冷哼,再一抬头,脸上已看不出什么神色,手指往洞内一指:“那好,既然你们也说了大家都是效忠于同一个主子,那么,里头的老顽童就该轮到你们对付了。”
此话一出两人脸上皆是一变,变得有些难看,周伯通实力如何他们又不是不了解,那可是天下第一王重阳的唯一师弟,即便此刻身中剧毒,但若他垂死反扑,少不得要拉下一个垫背的。
没看法王刚刚那‘凄惨’的模样么,衣服裤子都扯烂了,谁知刚才经历过了什么?两人是决计不敢进洞的。
潇湘子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道:“法王,那周伯通反正也已中了蛛毒,你曾说过,这毒天下无解,虽他这一时三刻的还死不了,但总归会死不是?咱们何不守在洞口等他慢慢毒发身亡再进去确认?这样,还免了一番打斗,与我等而言岂不快哉。”
“哼。”
轻蔑的看了眼潇湘子与尼摩星,法王暗道:“话说得这么好听,到头来还不是因为怕死?”
自己转念一想遂也觉得在理,现在忽必烈这边正是用人之际,己方三人又每一个都是极其宝贵的战斗型人才,缺了哪一个对忽必烈都是极大的损失。
当下也默许了潇湘子的话,闷头走到一旁单手操起一块巨岩砰的砸到了洞口正前方,随后跨步而坐。
潇湘子尼摩星两人面面相觑,看出了法王这是内心还存有气,潇湘子嘻嘻哈哈的跳到一边,伸腿也踢飞两块巨岩:“尼兄,接好了!”
这巨岩单个少说也有三百来斤,此刻却被他像踢皮球一般轻巧,面对呼啸而来的巨岩,尼摩星嘿嘿一笑,双手外展,砰的一声牢牢将飞窜而来的巨岩怀抱胸前,随后双手一松,轰隆声响,将巨岩放到了法王左侧。
三人就这么一字排开守在了洞外,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山洞内。
老顽童已掏出了仅存的玉峰针,全扎在了左臂之上,其实玉蜂刺上之毒虽然毒性厉害,却能治疗多种疾病,于风湿等症更有神效,是以天下凡养蜂之人,甚少风湿。
周伯通不明医理,但歪打正着,不自觉中以玉蜂针以毒攻毒,竟使彩雪蛛的毒性又解了不少。
可毕竟身上的玉峰针有限,此时大半玉针上的毒素已消去了大半,效果已渐渐没有开始的时候显著,这一发现直将周伯通急得额头淌出汗来:“怎么办,我身上的毒至少还需数十枚玉峰针才够痊愈,可现在他们守在外边,我又如何出得去?可真是急死我了!”
老顽童在洞内抓耳饶腮,他这人本就没什么心机,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这会绕了绕头,道:“这可有点难办了。”
法王在洞外听得周伯通说话,竟然神完气足,宛若平时,内心更是骇然,暗想此人真难道是神仙不成?乘着他元气未复,须得痛下杀手结果了他,否则日后岂能再有这等良机?
一边想着要快速了结周伯通,可身子却迟迟不敢动作,两边一时间都陷入了僵局。
洞内的周伯通此刻已经将全部玉峰针挨个扎了个遍,也仅仅感到刺痛罢了,那股透心凉的感觉已然消失,这便能确定针上的毒素已被他消耗一空。
此时天色渐明,东边冒出了一轮红日,照耀到洞外跨坐中三人,但见他们谁也没有一丝动作,双目紧闭似在假寐。
洞内周伯通则是盘膝端坐,要以上乘内功逼出体内的余毒,可是那彩雪蛛的毒性猛恶绝伦,他每一运气,胸口便烦恶欲呕,自顶至肿,无处不是麻痹难忍,不运气却反而无事,连试三次都是如此,遂废然叹道:“唉,老顽童这一次可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