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营外三十里地。
丘处机还是被马钰等人追上了,郝大通、王处一两人一左一右拦在丘处机面前,身后则是紧紧拉住他手腕的马钰,刘处玄则站在一旁。
“你们这是何意?!”见几名师兄弟团团将自己围住,丘处机惊怒低喝。
“师弟,此事我等还需商议商议,莫要鲁莽行事。”感受到丘处机那隐隐而发的磅礴手劲,马钰苦笑的看着这个脾气一贯暴躁的师弟。
“是啊,师兄,蒙古人此番南下野心勃勃,我教虽不参与朝堂之事,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派兵攻打我教,现在还没有动作完全是因为我教在北方有数目庞大的教徒,于民间有着深厚的影响力罢了。”郝大通武功不行但眼力不弱,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郝师弟所言非虚,师弟,三思后行啊。”以马钰为首的全真教四子一同出声劝慰。
丘处机脸色难看的盯着四人,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难道咱们就要坐视程英不理了?且不说她是靖儿亲自带上山来,即便她只是门中一名普通弟子,那她的死活咱就不管了?这样我这个掌门当得还有什么意义?一个不能保全自己门人安危的掌门叫什么掌门?!那我不当也罢!!”
但见丘处机越说越怒,到最后已是吼了出来,脖子上那粗大的青筋显示他此刻的情绪极为不稳,可见已是气极。
而几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事确如丘处机所说,也明白他的难处,但现在不同与往日了,蒙古人势大,于他们而言,自己全真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道教罢了,想灭随时都可以,只不过这几十年来全真教一直都有下山为百姓匡扶正义,锄强扶弱,于民间的口碑那是极好的,甚至有事百姓都不找官府,直接就上终南山寻求全真教的帮助。
试问这样一个影响力巨大的民间组织哪一个霸权者胆敢随意剿灭的?灭了全真教对掌权者又有什么好处?除了激发民怨,激化百姓对蒙古人的厌恶罢了,这一点忽必烈不可能不知道,于他日后的统治成反比。
所以他不会动全真教,这样对他没有好处,全真教在民间的口碑如此之好,他只会将其控制在手里,利用全真教大肆宣扬蒙古人的好,而不是去推翻它。
“师弟,我教于师傅创教以来也曾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磨难,但以往那都是小打小闹罢了,这次是真的不能任性了,蒙古人野心勃勃南下,暗藏什么心思大伙都心知肚明,我们现在已被他盯上了啊,你再这么直愣愣的冲到他的大营,那不是羊入虎口么?于我教中立的立场不符啊!”马钰苦口婆心的劝慰,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一一道明。
全真教不会做哪个掌权者的‘工具’,不管是宋人当权还是蒙古人,始终保持中立,这样它才能保全自身,绝对不会涉及朝堂之事,因里面的水太深了。
全真教只是一个‘小小’的道观罢了,经不起两个巨人来回‘拉扯’。
这点其实丘处机也知道,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罢了。
“那程英咱们不管了?还有那欺师灭祖的赵志敬?就这么放过他了不成?!”丘处机此时气喘如牛,瞪大着双眼恨恨厉声道。
“程英咱们当然要管,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于你这般冲进蒙古大营,他们会承认么?少不得还会‘讹’上咱们,到时我们再想甩开他们可就难了,师弟,我教现在正处在风雨飘摇的境地,一步错就会万劫不复,万事都得三思啊!”
马钰、郝大通几人苦口劝慰。
丘处机自是听进去了,此时怒火已渐渐平息,道:“师兄,是师弟鲁莽了。”
见他冷静下来,马钰几人暗松一口气,纷纷倒甩长剑单手合十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