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
至东丈话毕,小郡主便知这个男人意已决,再怎么劝解都是没有用的,虽然失落,但还是强忍着笑意,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男人,强装雀跃着道:“大哥,这些天蒙你照顾,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说至最后那句,小郡主的俏脸已是现出一丝感伤,那强忍着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无尽的期待。
明明不久之前还在想着怎么杀掉这个男人,现在才不过去了三两刻钟,内心的的变化竟完全倒转了过来。
现在的她不再是想着怎么脱离他的魔爪,也不是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毒死对方,而是竟然有了一丝丝不舍,明明这个男人对待自己这般粗鲁。
自己的很多第一次均被这个男人创下,第一次被打,第一次被骂,第一次与男人共用水杯,第一次被男人看到玉腿
黄嘉的很多个第一次无疑是献给了东丈,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感。
面对恐惧、面对陌生的人厨子他们,黄嘉下意识都会找寻东丈的身影,惟有站在他的身边,她才会感到安心,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任她受人欺负,也更加不会主动去欺辱她。
因为不屑,不屑对她动手,更是懒得接触她,所以她依赖他,就像依赖自己的哥哥,黄嘉不知道这是妹妹对哥哥般的依赖还是其他什么,只知道对于哥哥,东丈是有些特别的存在。
本质上两者还是有些不同的,而唯一相同的是,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乱来,对方也不会生气。
所以此刻黄嘉的内心无疑是异常复杂的,生在帝王之家,她从小便崇拜强者,对弱者那可谓是不屑一顾,直至遇到了这个男人,东丈,这个男人的强大颠覆了她的认知。
想到以后两人会分隔两地,茫茫天地、再难相见,小郡主不由悲从中来,那维持在脸上的笑意再也看不到分毫。
忽必烈什么时候见过妹妹会这般留恋一个男人?见之不由看看东丈又瞅瞅妹妹,不时脸上便现出一抹怪异十足的味道。
他是过来人,又怎会不知这个傻妹妹的怪异?但这种事情一个外人却不好多说什么,遂也只得装傻充愣没有出言。
“有缘,自会相见。”
瞥了眼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郡主,东丈低头笑道。
东丈对她的感官不错,这是个有勇有谋、心思细腻的小女人,女子来说,是个有趣的人,很会来事,路途中也给了他很多‘惊喜’,不至于那么的烦闷与无聊。
有小聪明,也有大智慧,这个年纪来说,已经不可多见了,便是年轻时候的黄蓉,她们若相见,谁强谁弱尤未可知。
所以东丈没有把话说死,只道有缘还会再见,但在场的都不是蠢人,这个能再相见的几率是多小大家都懂,基本上,再会的机会渺茫。
军中还有诸多要事,既然事情已成,忽必烈就不想再多耽搁,遂道了声:“东丈,待我成王那日,记得来喝上一杯。”
“好”
东丈话音刚落,就听远处的包围圈忽然响起一阵骚乱,裴彬慌乱的声音清澈传遍众人耳畔。
“来者何人!?”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三百死士身前不知何时已是悄然走来两人,但见为首之人身着白色素衣,一张白得发光的俏脸尽显清冷,而身后那人则是一名老妪,肩上挂着一长布条,正亦步亦趋跟在白衣丽人身后。
本欲想要穿过众人,却见几十个侍卫死死拦在前路,白衣女子往左走,侍卫们便堵在左路,往右走,侍卫们又呼啦啦的顶在右路。
“让开。”
微微蹙起眉头,白衣女子那悦耳动听的声音登时传遍前场。
“王爷正在商谈要事,闲杂人等退避!”
虽惊艳这名女子的容颜,但作为忽必烈的死忠派,侍卫们还是没有忘却护主的职责,一寸不让的顶在女人身前。
轻翻眼眸,女人长长的睫毛抖动,露出了那双黑黝黝的瞳孔直视身前的侍卫没有说话,此时这边的情况也惊动了侍卫统领裴彬,正分开人群走上前头。
见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内心立时一松,也不想太过为难对方,遂和颜悦色的道:“姑娘,我们的主子正在后头商谈要事,不便之处还望包含,请姑娘改道。”
女子闻言摇了摇头:“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让开。”
眉头稍稍拧起,裴彬有些不悦,自己已经好说歹说,怎么还是如此任性?没看到己方这么多人马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正要放出狠话吓唬对方,让她知难而退,谁知刚要出言,忽然眼前闪过一道迅疾的白光,速度之快竟让自己的眼眸都没反应过来就觉腰间一轻。
呛的一声轻吟,才发现自己挂在的腰上的双剑不知何时已被眼前这个小姑娘伸手夺了去,这是什么速度?
裴彬有些不敢置信。
“你!?”
言语中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慌乱,也终于知道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姑娘实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布阵!!”
说着探手就往对方手腕抓去,欲要夺回自己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