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走在路上心里正想着事情,结果却被一声急促的刹车声给打断了思路。
他皱了皱眉,心里略微有那么一点不爽,想要看看是哪个没公德心的大晚上还在扰民。
刚转过头,却发现一辆熟悉的五菱神车停在路旁,地面上还有一圈显眼的刹车痕迹。
看来这辆五菱神车的驾驶员在完成紧急制动以后,顺带还来了一套漂移版的侧方停车。
能完美驾驭五菱神车之人,真不愧为老司机之名。
陆离心里正感慨着,驾驶位的车窗就缓缓地降了下来。
顺着声音望去,他看见了那位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小兄弟要坐车吗?车费我给你打八折!”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倚着车窗笑着说道。
在原地楞了会神,陆离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他说话,赶忙点头回应道:“哦…好!”
…………
十一月十二日,凌晨十二点半。
夜色深沉,天空黯淡无光。
五菱神车平稳地开在城市的道路上,周围是一排排的绿化树和各种绿植,但大多都已经被拦腰折断。
折断的树枝和断成两截的商户招牌,凌乱的散落在街道两旁。
场面之混乱,看起来就跟台风过境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因为一场迷雾的出现所导致的。
天魁市的灾后紧急预案已经启动,但想要恢复到跟之前一样,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整才行。
五菱神车里,陆离安静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撑着手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但心思全然不在这狼藉的景象之上。
纵然心里有满腹疑问想要问清,但等到真正上车以后,他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是好。
于是只能用沉默来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而中年男人也是跟上次一样干净利落的装扮。
熨得平平整整的西装西裤,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还有整天不摘的墨镜。
陆离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一个开车时被鸦群攻击仍表现得临危不乱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车司机。
不过他有一件事一直拿捏不准。
那就是对方究竟是人还是诡异。
不论从何种角度看来,对方都跟诡异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但对方的言行举止,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这也是最令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小兄弟我们之前见过吗?”中年男人专心开着车,抬头看了后视镜一眼,说道,“我看你从上车开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大叔我啊,虽然只是个跑黑车的,但年轻时还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哪些事情我没有遇到过?”中年男人感慨了两句,又接着说道,“你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不妨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
对于中年男人所表现出的热情,陆离丝毫不感到意外。
在外常年跑黑车的司机,哪个没有点故事,跟乘客自来熟也是他们多年跑车锻炼出来的经验。
倒不如说对方的热情助人,反而给他省了一堆麻烦。
他正愁不知道该从如何开口好呢,而现在正是最好的询问机会。
想到这,陆离还是跟刚才一样撑着手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淡淡的问道:“大叔,你跑车多久了?”
“嗯…算上今年的话,已经有五年了。”中年男人沉吟了会,说道。
接着,他又开玩笑地补充了两句,“怎么,小兄弟你也要跟我一样来跑车吗?我跟你说跑车很辛苦的其实,每天起早贪黑的还赚不了几个钱,扣除油费、过路费……”
陆离一开口,中年男人的话匣子就跟打开了似的,叨叨说个不停。
而陆离就只是倚着车窗,百无聊赖地听着,不时点个头给个回应。
这么看来,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最起码在中年男人的眼里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陆离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刚才问的问题,跟他上次问的是一样的,而中年男人的回答跟之前相比几乎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之前还多出了很多细节。
这让陆离不得不怀疑,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出现在他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
等中年男人说完自己跑车这几年的经历以后,陆离假装不在意地接着问道:“哦…那大叔你之前是一直在天魁市这里跑车吗?”
“哎,没有。我是昨天才刚搬来天魁市的,结果我搬来还没住到一晚,天魁市就出现了大雾灾害,为此还失踪了好多人。”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哎,这世道谁都过得不容易,所以等大雾散开以后,我就想着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不就正好碰上你了吗?”
“哦,对了!我刚刚说的车费打八折是骗你的,今晚坐我车不收钱!”中年男人乐呵呵地笑着,似乎在为做好人好事感到开心。
但他说的这些话,在陆离听来就大有意味了。
昨天刚搬来天魁市,还没住一晚就天魁市就碰到迷雾了。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还有迷雾消散以后,大家都想着在家里待着,大晚上的街道上一片狼藉一个人都没有,他怎么会想着开车出来帮忙?
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我会出现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