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后面有一个拇指大的洞,没有流血。”队长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
“你也注意到了,他没有流血,如果不是他现在伤口的肌肉看起来还是人的模样,我就只能够给你们一个把他快一点拖去烧掉的建议。”少女说到这里,伸出她的手指在伤员腹部中央尖的伤口处。
队长先生一摸:“没有。”
于是少女的手指扎了下去,她搅了搅,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一枚子弹:“运气不错,子弹应该是打穿了什么人之后进入的他的腹腔,然后失去了动能之后停在了里面,但是我好像碰到了肠子上的洞,接下来还需要做开腹手术。”
然后她注意到这个伤员似乎要醒过来了。
“昆恩宪兵,请拔枪指着他的脑袋。”
那位宪兵队长早就已经将枪指向了这个伤员:“非常抱歉,兄弟,但是在这里我见过太多大变活人的模样。”
这一次,那位士官长最终没有反抗——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医官少女真的是想在帮忙他们的少爷,的确是和她说的那样,他们在战场上也不止一次的看到那些受伤的士兵变扭曲畸变成混沌的模样。
不过令罗德斯心生惧意地事情还没有发生,这个伤员睁开了眼睛,他打量了一下自己造形:“啊,我还活着吗,图林根士官长。”
“是的,少年,您真的活着,你重伤之后,我听从您的命令,用您口袋里的药剂喂了您,并用剩下来的一些为您清洗了伤口。”
听到这里,少女伸出手:“瓶子还在吗。”
“是的,还在。”士官长转身,他的部下跑回机动病号车,车上的乘员递出来了一个小瓶子。
罗德斯一看到这个瓶子就明白过来了——这药剂就是马林阁下的药剂,世界树果实药剂。
能够喝下这东西而没有被它净化,这个家伙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而精灵少女接过瓶子,就嗅到了其中的味道:“啊,是世界树果实的药剂,你不早说,各位可以放开他的手脚了。”
宪兵,士官长,还有罗德斯都松开了他们的手。
倒霉的伤员叹了一声:“我终于感觉到我的手脚了,对了,亲爱的医官小姐,您说我身上的伤能够治好吗。”
“只要花时间都能治好,你既然没有问题,我要马上给你安排手术,你喝下的药剂有太多都在为了收束与净化你身上污染毒素了,而你腹部的伤口需要更好的处理,要不然腹部感染,你就真的要死定了。”说到这里,医官少女示意士官们过来将他抬进手术厅。
罗德斯正准备走,那位留下来的士官长叫住了罗德斯,他掏出一包烟:“来,年轻人,要不要抽一支。”
“呃,我是神射手,医官们说,神射手不适合抽烟,因为这会伤害他的眼睛与他的肺部。”罗德斯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东西真的是好东西,卡特堡的特制卷烟,这可是连罗德斯的表哥都没有机会抽的好烟。
但是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不抽烟,就不抽烟。
而且一提到苏德尔,罗德斯内心就有一些惶恐——表哥一直没有来,而哈尔桑与卡门却一直都来,该不会……该不会苏德尔,哈得斯的这个智障表哥在前线一不小心将他自己给玩死了,而哈尔桑和卡门这些家伙却不敢告诉他实情。
该死的,苏德尔家就他这么一支独苗了,表哥,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
苏德尔感觉自己快死了,该死的梅尔诺防线,这里的士兵每个人只有十发子弹,每天只有两块心如石铁非水不能泡软的黑面包,甚至连水都不一定是烧熟的热水。
而该死的贵族老爷们竟然还有红酒配给,他们竟然还有热食。
这里到处都是混沌的咆哮,第一道防线已经被突破,现在他和四个步兵团正在死守城墙后面的第二道防线,他听到的混沌咆哮声是城墙外的声音,在那里,混沌正在集结,他们正在调集兵力。
但是海港那边的炮兵阵地里已经没有炮弹了,那些该死的贵族,他们宁愿多带一箱红酒也不愿意多带一发炮弹。
“炮弹能够解决的事情,士兵也可以解决。”
是啊,死得不是你们家的杂种。
苏德尔第一次如此癫狂地憎恨与诅咒那个贵族子弹,因为他的这句话,从那天直面失败开始到今天,已经有至少有七个团因为没有炮弹而不得不在与混沌的绞肉战中流尽最后的鲜血。
而现在,苏德尔只能蹲在小楼三层的窗后掩体上,他甚至没有机会探出枪口去打死那些负责调集士兵的混沌指挥官——他也只剩下七发子弹了,苏德尔还指望他自己能够多打死几个混沌指挥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防线的压力减少一些。
马林阁下到底在哪儿。
最近这段时间,这是很多老兵团的老兵最常问的一个问题。
一个连他们的指挥官都回答不出来的答案。
他们时不时就会将这样的不解与怨恨向着苏德尔倾泻,他们的不愉快……就像是可怜虫一样。
苏德尔听到了哨子响起来的声音——这是混沌的步兵团发动攻击的哨声,这是代表着死亡的哨声,也是代表着死亡的钟声。
该死的贵族们……他们到底还要祸害我们到何时何等。
他们……怎么就还不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