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与不浪漫的东西杂糅在一起。他一边往法洛莎的密室走,一边看着这些画像,艺术用一种极其私人的方式建立艺术家和欣赏者之间的微妙联系,难以言喻。
法洛莎在她的工作站旁边建立了一个精妙的木桶,它的底部有一个白铁做的金属水龙头,她坐在书桌前出神。徐炀把木桶的盖子移开,里面倒满了可乐,冰块下沉,柠檬上浮。
“我有一封信给你。”徐炀把希露菲的信转交给法洛莎,“受人之托,必须交予你手。”
法洛莎像是刚从梦里醒来一样,她的睫毛敏锐地颤动,目光匆匆在那封信上掠过,随后将它接过来,她认出了希露菲的字迹,但不敢确认。她把信纸放平在桌上,慢慢阅读起来。读罢,法洛莎很不开心。
“她以为她是谁?”法洛莎的语气中带着冷漠和蔑视的意味,“是谁允许她这样处置我的弑神武器?我让她好好保管,她却将它转交给凡人。”
“很愤怒?”徐炀感到有意思。
“背叛的滋味。”法洛莎强调,“我告诉过希露菲,我在很多年前,1000年前的时候,我把弑神武器托付给她保管,是因为我信任她,我也相信我们的关系足够好,让她能够维持这份誓言。但她却把武器交给公司,把它变成一场战斗竞技的奖赏……真遗憾,我看错她了。”
“信背面还有内容。”徐炀道。
法洛莎眉头一皱,把信翻转过来,匆匆读完那首小诗,她原本攥紧的手又松了开来,她坐在椅子上陷入沉默。
“干嘛要写诗呢?”她说,“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诗。”
“她看起来很文雅。”徐炀道。
“她很老了,是当时我认识的年纪最大的魔女。”
法洛莎闭上眼睛,彷佛要消化希露菲这首诗带来的冲击。
“她把你比作白天。”徐炀道。
“那是因为我年轻,”法洛莎睁开眼,叹了口气,“啊,我是最后一个加入她们行列的,希露菲已经190岁了,我现在才17岁,所以她觉得我是白天。她希望我把过去的阴霾全部送走,某种老女人对后辈的期望吧。”
“换个角度想,1190岁和1017岁,听起来就相隔不远了。”徐炀说。
“我肯定是冻结了年龄,她不一定。”法洛莎说。
“写的真好,只有很喜欢你的人才会写这样的诗。”徐炀坐在桌子上,把希露菲写给法洛莎的诗又读了一遍,“法洛莎,你是白天,让星星湮灭。”
“你为什么不写诗给我呢?”法洛莎望向徐炀。
“我的心都给你了,再补一首诗显得分量太轻。”徐炀道。
“不要再说让我难为情的话了。”法洛莎将信缠绕在她的手指上,把自己的食指当做套筒,把它变作纸卷。她安静地看着全息投影出来的蜡烛,虚假的烛光没有烟,也没有纯自然的晃动,而是播放15秒的循环火焰图像,是她整个中古氛围密室的一部分。
“那么,你想现身跟她见面吗?”徐炀询问,“她把弑神武器交给赛事方,明显是为了气你一下,想要把你钓出来。”
法洛莎手肘撑在桌面上,按着自己的额头。
“我们做三手准备吧。”她说。
“有两手准备都很厉害了,你哪来的三手。”徐炀笑。
“第一手准备,是七魔女计划。”法洛莎将桌上的工作收拾起来,“我已经破解了石板95%的内容,大概弄明白怎么去难宫岛了,我们现在就去,把潘瑞尹找到。”
“有些突然。”徐炀沉思,“不过也是时机了,潘瑞尹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死。”
“第二手准备是角斗士A40,”法洛莎说,“希望它能赢下去,直接把弑神武器赢到手,免去许多周折。”
“一旦你离开,就没法治疗它的损伤,很难走得长远。”徐炀说。
“所以才要第三手准备。”法洛莎把信纸塞进抽屉里,“如果A40赢不了,我们就把弑神武器抢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先找回潘瑞尹,确保实力。出发吧,去难宫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