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一生最大胆的决定,成则海阔天空,败则尸骨无存。
…………
“你以为,你逃了一次,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黑云里传来声音。
聂无伤站着,目光前所未有地坚定:“我的命,从来就是我自己的,从前是我不明白。”
“哼,哼哼……”松风上人冷笑起来,分明气急。
笑够了,他沙哑着声音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那就把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交出来!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全身上下,哪一样东西不是我的?!你的修为,你的功法,还有你身上的乾坤袋!”
聂无伤咬了咬唇,低下头。
松风上人继续道:“好,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逃走,那为何偷走老夫的乾坤袋?为何还带人到风沙城来?贱人,别说得那么义正辞言,你做的事,有哪一点光明正大?”
聂无伤仍然没有答话。她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但,面对师父的质问,她也答不上来。
沉默片刻后,忽听一声轻笑,带着嘲弄的意味。
景行止一边百无聊赖地敲着手中的剑,一边道:“这可真好笑,只准自己杀别人妈,把别人当奴隶似的糟蹋一百多年,却不准别人偷自己的东西。哎呀,这种人以为自己是神呢!”
“是啊!”陌天歌望着涌动不止的黑云,冷笑着接了一句,“要我说,杀母之仇,再加上一百多年的苦力,是一个小小的乾坤袋能补偿得了的?没杀人偿命算好的了!”
“可不是,”景行止啧啧道,“我最讨厌那种喜欢糟践别人,还不准别人反抗的人了。这要是个小姑娘,还能理解一下,哪个女孩子没有做过公主的梦呢,可要换成个老人家,尤其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嘿……”
两人一搭一唱,极尽讽刺,顿时将松风上人气得七窍生烟,化身的乌云涌动不止。
终于,在景行止说罢,乌云拉出一条长长的线,射向陌天歌。
陌天歌将天地扇一扬,一个青色的影子倏忽跃了出来,一张嘴,将松风上人射来的那条线全数吞了下去。
松风上人一怔,见那青色的影子吞吃了他的黑云后,盘旋了一圈,又回到天地扇中。
“青龙?”他疑惑不已,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有青龙?
在一旁看好戏的夜霜魔君等人,亦吃了一惊。
他们一进来,松风上人便与他们四人起了冲突,这三个人很干脆在看好戏,而不打算插手。如果他们双方打起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夜霜魔君盯着执扇的陌天歌,陷入沉思。
天渲见了,低声问道:“霜儿,怎么了?”
夜霜魔君望着陌天歌,扬了扬下巴:“我见过她。”
“她?”天渲不解地扫向陌天歌,看着看着,自己也疑惑起来,“咦,是她……”
这下换夜霜魔君不解了:“你认识她?”
天渲道:“你还记得吧,我结丹时,曾被落星城主梅风骗进迷路窟。”
“嗯。”夜霜魔君点点头,忽然想起点什么。
“她亦在其中,她和那个剑心也是那次幸存之人。”他们一进来,没看到之前见过的剑心和黑袍,反而看到了景行止和聂无伤,立刻就明白了,这两人是乔装的。只是,听他们的对话,不禁糊涂起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听起来似乎是天极人士,那又怎么对云中的事情那么清楚,居然知道拍卖会。
“哦,对了。”夜霜想起来,梅风可不就是被那位秦道友灭杀的么?当时梅风便是要对这位陌小友出手,看来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霜儿,你到底哪里见过她?”见她不说话,天渲追问。
“归墟海。”夜霜魔君道,“你没见过她,但一定听说过她。”
归墟海之事,对云中的高阶修士来说,不是秘密。天渲略微一想,就想起来了,大惊:“是她!”
“不错。”夜霜魔君缓缓点头,望着陌天歌,“这位陌小友不简单啊,一个结丹修士,把云中搅得一团乱,自己结成了元婴,拍拍屁股回了天极。哼!”
夜霜魔君冷哼了一声。她是云中修士,如今云中一叶岛不存,她同样被影响到了,而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个女子,她对陌天歌岂能有好印象?
不过,这回却动她不得,不说她有好几个元婴同伴,单说这里是天极,自己就不能妄动。这位陌小友,应该是天极哪个大宗门或大家族的子弟,如果动了,引来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就不妙了。
接下来若有机会,再叫她吃吃苦头就是。夜霜魔君作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