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昏迷的梁源妥帖的安置好,魏然将房门打开,就看到在门口焦急地转着圈的余祐微和张重之。
他们本来是打算去张重之家喝杯咖啡耐心的等待魏然过来叫他们的,可是走进家门后,余祐微低着头迟迟不肯往前走,张重之的情况也差不多,手握着门把手,摩挲着不肯放开,仿佛那不是一柄冰冷的门把手,而是爱人柔软的手。
他们都是聪明人,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就大抵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只需一个眼神确认,就从张重之家退了出来,可又不敢打扰魏然,怕出什么差错,只能在门口焦虑不安的转来转去。
看到魏然开了门,余祐微和张重之赛跑般的蹿到门口。余祐微踮起脚,视线越过魏然窥探着室内的情形,张重之也急急地问道,“魏兄,梁源他怎么样了?”
魏然并没有多说,只是把将门彻底打开,“先进来吧。”
三人进入客厅,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梁源,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上去跟睡着了一样。
余祐微却突然发现这样躺着任人参观,好像感觉不是太好,不由得庆幸还好现在躺在那里的人不是自己,要不现在就是自己被这三个男人围着研究了。
想到这里,余祐微突然发现自己走神了,连忙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魏然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源,“应该差不多了。”说完,就俯下身,扒开梁源的眼皮。
不等魏然发话,余祐微和张重之就凑到梁源身边,一不小心凑的太近,余祐微甚至看到了梁源脸上长了几个小闭口。
“降头应该已经转移了。”魏然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余祐微细细的观察着梁源露出的眼白,他的眼白上,有一条血红色的短小竖线。梁源的眼睛不大,露出的眼白并不多,要特意翻开眼皮仔细看才能看到这条线。
“这就是中了降头的标识吗?”张重之说完降头的事,她也在网上找了很多资料,不过大多数都是人们为了解闷逗趣写的段子,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张重之却抢答道:“对,我朋友给我大致讲了一下,中降头的人身上都会出现一些隐藏着的标识,看来这多头降的标识就是这一道红线了。”
说完,又充满期待的看向魏然,就像一个课堂上做出优秀回答等待老师表扬的好学生。
魏然点了点头,“没错,接下来,我们必须轮流守着他,降头转移之后,下降头的人一定有所察觉,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报复行为。”
余祐微很好奇,“你不是不了解降头术吗?怎么今天突然懂得这么多了?”
魏然别过头,看向窗外,“各种术法的本质都差不多,一旦知道一点点信息,自然就一通百通了。”
他没有告诉余祐微的是,自从他上次从这边回去发现了手机的妙用,就劝说师父给道观上上下下都配齐了手机,张重之说完降头术的事情,他就偷偷问了师父,师父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种东南亚降头术,只不过这种邪术并非正统道法,师父并不确定如何破解,但是保住梁源是没问题的,而要彻底解决就要靠随机应变了。
三个人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梁源,很快就有些累了,余祐微揉着酸痛的眼睛,意识到要长时间保持这样的状态是不现实的,便对张重之说道:“你先回家休息吧,咱们就三个人,还得保证梁源身边时刻有人守着,我们三个这么盯是不行的。”
张重之倒也没扭捏,“行,那我先回去了,你们需要替换的时候就去叫我。”
“好好好,你快去好好休息吧!”余祐微推着张重之,一路把他推出了家门。
张重之走后,余祐微的肩一下子塌了下来,她其实非常害怕,也很怀疑任由自己的好友去冒险救一个她内心不是很认可的人对不对,因为时间紧迫,他们的行动都非常快,快到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魏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专注的看着梁源,没有错过他面目肌肉的每一个动向。
“有情况。”魏然见梁源的面部开始扭曲,仿佛正在经受什么折磨,赶紧唤余祐微上前。
等余祐微凑到梁源跟前,梁源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刚一陷入沉睡,梁源就进入了一个梦境,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可他看到的,触摸到的又那么真实,让他有些怀疑到底哪一边才是梦境,也许他从来都不曾长大,那些记忆中似乎存在的东西,才是自己做的一个冗长的梦,而自己就像现在这样,穿着校服,在高中的课桌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