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头成年牛,此时四肢卷曲,哀叫不停,要起身而不能。
早有伙计们进后堂了,不多时,引出来一个青衣衫的男人。
他身材高瘦,骨骼匀长,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留着短须。
此人一出现,在场的人忙让开,纷纷唤着“王大夫”
秋叶红踮脚看着来人,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如何?”王大夫沉声问道,一面低头俯首去看牛。
“突然就不能走了….”牛的主人急得满头大汗。
王大夫已经接过身后伙计递来的金针,分别在牛的腿上下针,又敲打了牛腿,牛并无反应。
“张老爷,可是才出门回来?”王大夫一面看,一面低着头随后问道。
“是,是,昨晚才回来的,进山一趟,运些麦麸干柴。”张老爷忙点头说道,一面用袖子擦额头的汗。
“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也没避一避?”王大夫接着道。
跟随张老爷来的人都惊讶的瞪大眼。
“是,是,急着赶回来,没避雨,王大夫真是神医,怎么这个也知道?”张老爷点头,一面好奇的道。
王大夫面无表情,抬起身来,对一旁的伙计道:“去,拿酒醋过来。”
有伙计应了声,撒脚去了。
这里王大夫让人解开捆绑牛的绳子,又弯下腰,开始针灸。
不顾别人白眼,挤到前头的秋叶红眼睛盯着他的下针,一面自言自语结的念道:“百会….归尾….尾归….哦…还有肾俞……”
下完针,王大夫要的东西也送来了,伙计们将围观的众人挡了挡。
王大夫将袖子挽起来,取过醋在牛背上洗刷一遍。
“湿布。”王大夫说道。
就有伙计立刻抖开一条湿粗布,铺在牛背上。
王大夫拎起一个酒坛,将酒在湿布上均匀的撒了,围观的人见状都不知其解,好奇的议论。
“他干吗?”小玉问秋叶红,看着很好玩,也忘了肚子饿。
秋叶红抿嘴一笑,低声道:“火烧牛背…..”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王大夫点了一根火捻子,抬手扔在牛背的湿布上,轰的一声,火光顿起。
这突然的一幕,让堂内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叫。
“王….王……”牛的主人张老爷傻掉了,张口结舌说不成话。
小玉更是吓得捂住了眼。
再睁开眼,就见火已经灭了,满堂弥散着酒味。
王大夫走到一边洗手,放下了衣袖,自有小伙计撤掉了烧过的湿布。
众人哄得一声一起涌了过去,想要看看这牛烧坏了没。
“起!”王大夫一面擦手,一面走到牛跟前,忽地抬脚一踹,喝道。
那原本哀叫不起四只卷曲的牛果真应声而起,虽然还有些摇摇晃晃,但足以让堂内的众人爆发出一阵喝彩。
“王大夫…..神医!”张老爷嘴巴也合不上了,只笑着对王大夫连连抱拳。
王大夫依旧面无表情,接过伙计捧上的纸笔,就站着刷刷写了药方子,一面淡然道:“另用葱白加酒糟炒热,装袋敷在牛腰,三日内不要使役,晒日。”
“是,是,”张老爷点点连连道,一面小心的接过药方,让伙计抓药,再看那王大夫已经拂袖转身进内堂去了。
“高人啊……”秋叶红点头说道。
“慧姐姐,这…这牛怎么一烧就好了?是不是牛偷懒装病呢?”小玉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牛跟人一样啊?”秋叶红笑道,“牲畜可没那么多心眼,你没听这个大夫方才问了,使役,淋雨,这牛是寒瘫。”
招呼乱哄哄的人抬着牛出去的伙计听见了,便有人看了秋叶红一眼,见是两个姑娘家,只当看热闹的,也不在意,顺手也将她们赶了出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起酒火啊。”秋叶红意犹未尽的说道,对自己被赶出丝毫不恼。
开了药,病牛一干人乱哄哄的去了,街上又清净了。
秋叶红和小玉才要走,就听堂里又是一阵热闹,这一次却不是有什么稀罕病症,而是一个汉子被连人带马的赶了出来。
“你是看病还是捣乱来了?这么多人等着呢,你啰嗦什么,不看,就走,走,”小伙计叉着腰嚷道。
那汉子牵着马踉跄的出来,一面忙拱手作揖的说好话,陪笑道:“不是,不是,小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急着赶路,看能给找个快点的法子治好不,我没别的意思。”
“你没听大夫说了,你这马儿就是因为你着急才得这急病的,你还不好好慢慢的养着!”小伙计瞪眼说道,一面将包好的药一拍,“你还要不要?不要就算了,你另请高明快治病去吧!”
说着作势要扔了药。
“要,要,”汉子忙抢着接过,陪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转过脸,却依旧满面焦急,看着浑身打颤,满身出汗的马儿,叹气连连。
“这可如何是好,哪怕先缓一缓,撑到码头再吃药也好啊。”他叹了口气,颇无奈的牵起马儿。
才要迈步,却见一个俊俏的小姑娘笑嘻嘻的站到自己身前。
“这位大叔,我能快治你的马,能否让我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