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陶勇办后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这里很多人都挺关心他们的,要是手续上有什么问题和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主要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官追到门口说。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梁震在门口发呆了几分钟,打车又来到医院。
站在医院大门看了半天,这回他没有进入医院大楼,而是绕了一下,来到太平间,陶勇的遗体正躺在里面。按说这种行凶犯罪,死者都要拉去体检,这回全都从简了。倒不是渎职,事实清楚,想得最多的是这件事赶紧完结,否则就像一根卡在嗓子里的鱼刺一样,让人食不下咽。
那名小护士也不想追究什么,她毕竟认识陶家父子,也知道他们的情况,同情他们的心倒是多一点。医院方面承担了小护士的医疗和后续费用,再怎么说,都是在医院里受的伤。况且要不是医院领导可怜陶家父子,也不能让陶诚心带着儿子在医院工作,也是有责任的。
这个事件里,凡是牵扯到的人,全都没有错,可是这个结果的确让人唏嘘。
看着陶勇的遗体,梁震问凯瑟琳:「你恨血腥玛丽吗?」
凯瑟琳少有没用那种勾人的声音回答:「恨,她就是个两手鲜血的刽子手。」
「那刨除她杀死你这件事,以你现在魅魔的角度来看她的所作所为呢?」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要知道从恶魔的角度去看,血腥玛丽,也就是玛丽一世,一点也不称职。一个不玷污灵魂的恶魔,是整个地狱的耻辱。
“手续都办好了,灵车也联系好了,您可能要等一会儿。”太平间工作人员说。昨天太平间那人因为受伤,已经休病假了,这是临时过来替班的。
陶家出的事医院已经传开了,一说是陶勇的身后事,基本都是一路绿灯。这边没用梁震多说话,就都安排好了,作惯的事。
“您跟那边说不急,我今天就是来办事的。”
“行,那您那边坐着等会儿。”
微笑着回完话的梁震没有离开,还是站在那里看着陶勇的尸体,与之前没有一点变化。平常他就是这么安静,现在更如同睡着一般。
要不要对着他说点什么?他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作者编剧会写一些桥段,人们在遗体面前倾诉心声。那时候他认为只是自己没有遇到那种事情,而成为恶魔之后觉得更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思维一旦飘了,就很难自己拉回来,不由想起第一次碰到陶勇时的场景,这段时间对他说话反应的样子,最后落在那一段晦涩难懂的语言上。
以人为例,在同一场景下,两个人听到的和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记忆也是一样的,都储存在你的大脑里,区别在于有人能够自己提取一些细节,有人不能。而那些提取不出的记忆,被深埋在自我意识之下,想要提取就需要通过某些手段。故事里最多就是搜魂、催眠等手段。
不是说成为灵异者就都是过目不忘,耳聪目明了,也是要分人分职业。梁震现在没法入别人的梦境意识,进入自己的梦境意识那就不算事。通过梦境意识可以很直观看到梦境主人的记忆,当然这里面牵扯到双方的实力,意志力等多方面因素。
梁震自己记不下那些语句,可以通过自己的意识梦境查找。他赶紧那不是对话,像是咒语或者经文。站在这里就是觉得还想为陶勇做点什么,其他工作都有人在做,而且都是专业人士,不由就缓缓念起当时陶勇说的东西。
念了几句,整个太平间,包括整栋医院,都以一种人类难以预知的幅度震动。敏感的小动物开始狂躁,平时温顺的小狗小猫都开始吠叫,哄都哄不好。
山神察觉到不对劲时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进不去,不由心中大吓。这片区域相当于他的领域,在自己的领域,有自己进不去的地方?而且他发现四周的死气都在急速向医院涌来。
造成这一切的梁震,反而两眼无神,像是没有了灵魂,机械地重复着陶勇当时的话语。这个过程并不长,只有十几分钟,一旁的工作人员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没说什么。
等念完了,梁震才像是回魂了一样,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之前有一小段时间记忆出现了空白,还没等他问,凯瑟琳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
「主人你醒了,吓死我了,刚才您念那个像咒语一样的语言,跟丢了魂一样。」
他这才意识到,很早他就被卷进来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目光不由看向了陶勇,凭他现在的力量,也只能看着事情的发展了。连出现在身后,明显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山神也顾不上了。
“你在做什么?”山神一进来就开始咆哮。
梁震没事,吓了工作人员一跳,他没看到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