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建国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切成块的苹果,放在茶几上后,又小心翼翼地推到妻子的雇主面前。
虽然之前就听妻子提起过,她的雇主是位有心理疾病的年轻姑娘,使迟建国对这方面的病患有着精神萎靡,形象不修边幅的刻板想象,可今日一见颠覆了先前的所有偏见。
眼前的姑娘面容精致,体态优雅大气,衣衫整洁得体,并不像妻子描述的那样令人生畏。
迟清野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盘苹果,继续听着宋阿姨声泪俱下的哭诉,末了才开口道:“我需要你女儿的那本日记。”
宋阿姨迟疑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试图征求他的意见,毕竟那是女儿的遗物,也是碎片化下需要被证实的真相。
迟建国意会后还是犹豫了半晌,才进房里把日记本拿出来,依依不舍地交到迟清野手上。
迟清野接过后翻了翻,看到了原先并没有的泪痕已印在每一页,顿时百感交集。
“我可以帮你们调查一切始末,但是有条件。”她合上日记本,泰然自若地抬眸说道。
宋阿姨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承诺道:“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迟清野条件反射地想要将她扶起,然而被迟建国抢先一步,只好作罢的坐回原位:“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们,现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对于认识我这件事,得保密。”
“没问题,若是我们违背承诺,定然不得好死!”宋阿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嗯哼,我记下了。”迟清野慢条斯理地点点头,随后缓缓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宋阿姨不自觉地跟着起身:“迟小姐,你现在是要走了吗?”
“我累了。”她面色淡淡道。
“那……”宋阿姨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那本日记,心中隐隐有些忐忑和疑虑。
迟清野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冷然启唇道:“半个月后,我会将真相双手奉上,不仅如此,我还会随机附送你们一个结果,所以……到时再见。”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迟建国忽然开口道:“那……我女儿的事就拜托了,如果有需要,我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说完后,倏地跪在地上给迟清野这个晚辈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只见眼眶泛红,牙根咬得太阳穴的青筋都跟着暴起,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外人下跪,既然是求人办事,那女儿的事必然要比所谓的自尊心更重要。
迟清野颇有些讶异地望着他,旋即不着痕迹的将思绪整理好道:“嗯哼,走了。”
“好,好的,请慢走。”宋阿姨与丈夫一同对着迟清野的背影鞠躬道。
她头也没回的摆摆手,便下了楼回到车上将日记放在副驾驶,瞥了一眼显示屏上跳动的时钟,猜测兰净珩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到别墅,只要通过电脑里的某个软件对行车记录进行追踪定位,他不久就能找到自己,但迟清野现在并没有跟他回去的打算。
脚紧紧地踩着离合,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方向盘上,凝思半晌后瞥了眼显示屏上的导航地图,随后拨动变速杆,向附近的一家超市驶去。
从超市出来的她提着大包小包,站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麻烦送我到九号公馆。”
“好的,请系好安全带,谢谢!”司机一听这个地址就断定该乘客的身份非富即贵,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于是,她就这样将兰净珩的顶级跑车遗弃在了超市的停车场,导致兰净珩赶到后还不明所以的在那等了一夜,之后调取监控才知道她另外搭车离开了,但由于超市门口的监控或许老旧,以至于没拍清楚那辆的士的车牌号。
兰净珩最后只能登门拜访宋阿姨,试图从她口中得出迟清野的去向,然而除了他们之间达成的口头协议,其他的是一问三不知,这可把他难倒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联系迟砚书,还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就被对方破口大骂。
“你又把我妹弄丢了,你赔!”迟砚书勃然大怒道。
兰净珩自知理亏,无奈地安抚道:“嗯,我赔,但现在的耽误之急是,你知不知道她有可能会去哪里?”
“你确定她没回去吗?”迟砚书大声质问道。
“我查了远程监控,确定是没有回去的。”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略有些无辜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