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净珩,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很心动也有过冲动。”她难得坦诚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眉目间流露出不忍的情绪牵动着每一次心跳,“但只要存在无法解决的问题,彼此间就该默契的及时止损。”
兰净珩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为了解决这件事他也做足了与爷爷对峙的准备。
并且,她方才的话语里,也明显留下了动摇的蛛丝马迹。
于是,他眉头微蹙且态度笃定地趁胜追击道:“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没有勇气去相信自己和谁会永远在一起。”迟清野的内心依旧为此踟蹰不前,没有胆量答允也不舍放弃。
成年人之间的心动真的很抓人,将隐忍和禁欲贯彻到底,总是让人感到好可惜又无可奈何。
“我就在你面前,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把最后一步都走完。”兰净珩在这一刻放下了所有志在必得的自信,近乎央浼般地说道:“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一丝情绪染上他明亮的眸子,迟清野还未瞧个仔细便退得一干二净。
但这……真的可以吗?
仅是短短的几秒钟,她却在心底问了自己数百次这个问题。
明明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明明在全球百亿人里有缘相遇最有默契,也在心底默默地爱慕着彼此,为什么要因为某些自己一时间解决不了的问题而退缩?
虽不想让他重蹈自己的复撤,也不想让他为自己而耽误了在兰氏的前程,可私心不断向四周蔓延茁壮成长,使迟清野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游移。
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他,一直都在撺掇自己改变主意,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真胸有成竹无所畏惧。
但他的种种行为对迟清野而言,分明是赤裸裸的引诱,继续坚持和维护立场,在此刻都稍显得做作了起来。
可人总是不断经历,然后不断成长,从初见时的慎重和兴奋,到最后结束时的眼红与不甘,都是沉淀后的阅历。
因为能感受到他执拗的爱慕,或许只要努力过也争取过,大概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也会少一些遗憾吧。
她战术性地将身子微微后倾,单手环在胸前低头思索,略有些局促地轻咬着另一只手的手指,静默须叟,才开口道:“兰净珩,你这样显得太low了,为什么不强取豪夺?”
如果是什么囚禁play的话,她还可以半推半就的从了,可偏偏兰净珩过度礼貌和尊重,非性命攸关的事都会征求自己的意见,或是监护人迟砚书和迟博川的赞同。
之前几次住一起,买棵葱都要问自己有没有忌口的品种,观点不同时还会做思维导图,然后进行耐心的个人行为解释,防止被误解意图。
兰净珩一时间没有领悟她的意思,还在反思自己的low点,盲猜她是不是想在两万英尺的热气球上接受告白,然后坐豪华游艇跟自己环游世界,最后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田野里接受求婚?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自己带迟清野去挖冰洞钓鱼的决定绝对是有毒的,那根本就是冰天雪地冻死人的浪漫绝缘体行为。
坐在屋内吹着暖气看雪花翩翩飘落,不比钓鱼强?
他尴尬地咬了咬大拇指,然后掏出自己的皮夹,把里面的卡全部抽出来,郑重地递到迟清野面前,认真道:“这些今后都是你的,请随意使用,密码是你首次入院与我相识的年月日。”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略显迟疑地操作了片刻,随后抬眸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意这个?”
兰净珩对她透露出那不易觉察的丝丝愠怒,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后,想起了另外一茬,“嗯……你之前提到的上百克拉钻石,我其实已经买好了,只不过样式的设计……”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吗?”迟清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
“嗯?”他似有些茫然地微微蹙眉,脑海里还在搜索着薛定谔般的答案。
她鼻息一重,神色倏然冷峻,歪头问道:“你今天是一个人来见我的对吧?”
“是的。”他不明所以的答道,不知为何感到有些莫名地局促。
她勾了勾唇角,隐隐然已抓住了什么,丝丝寒意似从骨子里渗了出来,眸底也在这时掠过一抹锋芒,“你走不掉了。”
“???”兰净珩顿时满头问号地注视着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迟清野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移向了他的身后,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地绽放到了极致。
困惑的兰净珩顺着她的视线一回头,就被一个黑色的布袋蒙住了头,紧接着又被几个人五花大绑地抬了起来,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表示抗议。
当他还在纠结自己的low点时,迟清野已经给暗中保护自己的保镖们发信息,让他们准备好东西上来绑架兰净珩了。
她向来一不做,或是二不休,少有折中的时候,所以每日必服镇定药物,否则她也不确定自己极端起来会做什么。
而此时,她正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草草将盘子里的最后几口炒饭吃净。
待保镖们将目标控制住并捆绑好,她才起身理了理衣袖,一脸清肃地瞥了眼被绑成柱状的兰净珩,冷冷道:“带走。”
在F国时,她早就想那么做了,所谓强取豪夺也不过如此,与其字面解释不如行为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