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净珩的头被套着黑色布袋,外围还贴了一圈胶布用来封嘴,防止他发出抗议声。
而餐厅的人也被迟清野一并收买,需严格保密不允许对外泄露有关今晚的一个字。
坐在超级大型豪华轿车上,她目光桀骜地注视着被放倒在身一侧,还时不时徒劳挣扎一下的兰净珩,轻蔑一笑,别过头去看向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
不是一直都想要回应吗?
满足他!
回到玄武山庄,大管家一脸狐疑地看着四名保镖抬着“一根人”进主屋,并直径往楼上走去。
他一回头便看到慢条斯理跟进来的迟清野,忍不住问道:“小姐,这……”
“没事,你忙完早点去休息吧。”她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随后闲庭信步地上了楼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保镖们按照她的吩咐,把兰净珩送进了她的房间,把人直接丢在床上,还“贴心”地帮其脱去皮鞋。
迟清野负手而立的站在门口,给几位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们自是识相地从她两侧退出了房间。
看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她沉滞了片刻,把房门轻轻关上并反锁后,甩去脚上的高跟鞋,悄无声息地向男人靠近。
她侧卧在床上,头懒懒地枕在掌心,细细端详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男人,随后抬手撕开胶带抽离黑色布袋,还他光明。
昏黄的灯光让兰净珩颇有些不适应,忍不住眯了眯眼,感觉周围环境有些熟悉,再侧身一看,愣是被吓了一大跳,因为迟清野居然就躺在他的身边。
他旋即猛地往后一弹,却被眼疾手快的迟清野往回一拽,距离近得只要微微伸头就能贴上,彼此的鼻息清晰可闻。
“你不是想跟我分享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吗?”她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像一只正在玩弄猎物的猫科动物,手顺势在那结实的胸膛上游走。
兰净珩略有些局促地暗暗挣扎了一番,还是挣脱不开结实的绳索,喉结不由得微微一颤,咽了咽唾沫,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样分享吗?”
她微阖眼眸又睁开,气定神闲地点点头,“嗯哼。”
“不好吧。”他神色不宁地左右顾盼,偷偷向后挪了挪身子,距离才拉开不足十厘米,便发现已到床沿,只得作罢。
窥探到他意图的迟清野又故意贴近几分,“你不想与我同床共枕,彻夜长谈吗?”
“我怎么觉得你想对我图谋不轨?”兰净珩不禁战术性后仰,双下巴被迫示人。
迟清野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暧昧不清道:“放心,今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任何事,除了你和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他宁死不屈地别过头去,抿着嘴沉默不语。
刚才明明在餐厅吃得好好的,怎么画风一转变成了这样?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个油腻的病娇。
难道是被脏东西附身了?
还是她想开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迟清野忽然淡淡道:“所以,你还喜欢我吗?”
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他旋即眉头微蹙地反问道:“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我们家有精神病遗传史,所以我偶尔会不受控制的发疯,未来或许会出于某种目的去联姻,但难以生育出健康的下一代。”她脸上满是难以言明的惆怅与悲凉,眉目间却还隐含着一丝丝期望,“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天会突然发疯,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你,对你说什么,亦或是做些什么,而你……还要继续喜欢我吗?”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明白权衡利弊是多么正常的行为,每一个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
只不过,谁都不希望自己是那个被权衡利弊后,被选择亦或是被放弃的人。
即使知道爱情是奢侈品,可遇不可求,也希望自己会是个例外。
明明是那么认真且需要慎重考虑的话题,而兰净珩却不假思索地笃定道:“当然。”
“哦?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呢?”她问过无数为什么,听过无数个答案,却依旧游移不定。
“比起生命的延续,我更想得到你的认可,成为你的家属,你的监护人,你的丈夫。”兰净珩看着她的眼睛,眉头又恨不得拧成结,被捆绑在身后的手暗暗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浑身都透露着殷切向她表明真心与态度的讯号,“在这人潮拥挤繁华喧嚣的世界里,我不相信错过以后还能再遇见第二个你,也无法接受近在眼前的不能拥有。”
迟清野静静地听着他说着有多喜欢自己的话语,看着他理直气壮中夹杂的执着,而那份勇气和自信,满怀期待和欣喜,看似毫无指望的默默陪伴,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
话音落下,两人默默相视而望,沉静须叟,她难得温柔的眼眸渐渐溢满了盈盈粉泪,下巴似委屈地微微颤动,声音略有些沙哑地嗔怪道:“兰净珩,我真的好气你出现得那么晚。”
“如果能出现得早一些,或许那些苦难我就不必经历了。”她没有哭出来,却面容悲戚地望着兰净珩,眼底泪珠颗颗滚落。
随后,她用大拇指轻轻拭去滑落的泪珠,微微哽咽道:“我最多就是个到了某个年龄段,会突然发病导致情绪不稳定的小疯子,可能会被送到你就职的医院进行看护治疗,上演一出狗血医患恋。”
因为她的生母有精神病史,那么遗传概率达13%,所以她不认为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个意外,而是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