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让她闹祟了,万一村里人因为她出了啥事儿,她也化了血煞。咱们不仅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还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沉默半晌后,如此说道。
何断耳点点头说道:“初九说的有道理,回去布置下。”
我的这个想法,纯粹是因为刚刚看见了那鲜红衣服的女娃,我是真害怕,她如果这么在村里晃悠,怨气又这么浓重,迟早要闹出事来,我必须得给她困住才行。
青麻布包里的玩意可不少,要困住她,也没那么麻烦。
我们首先得出这个公墓,拔腿朝外面走去,这里阴风阵阵,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瘆人。
小心翼翼地盯着四周,走回了柏油马路上。
可刚走上来,我感觉脚下一滑,居然平地摔了一跤,浑身就直愣愣的砸在了地上,石子压在我的手和胳膊上,咯得我极其地疼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似得。
我顿时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渐渐地竖立起来。
这破地方,我绝对不可能平地摔跤。
“初九,起来。”徐文申一把拽着我的肩膀,用力将我拉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盯着四周,咽了口唾沫说道:“何叔,走慢点。”
何断耳在前面带路,他手上的锣鼓已经被他收回了腰间的白布兜里,这会儿手上缠着个纸人。
我这才猛然记起来,何断耳除了是一个打更人外,还是个扎纸匠,只是很久都不见他用这一手了。
扎纸匠这手艺,可不好传承。
每一代人,都得命格极硬,才能镇得住纸人。
何断耳天生残缺,又鳏寡孑然,命格已经硬到了极点,光论对这群闹了祟的玩意压制,他比我强的多。
我终究是个看事儿先生,真正的本领还是在看风水,酌阴宅方向。
哭丧棒和招魂幡,也只是用来招魂和哭丧的罢了。
何断耳的打更才是用来镇煞的,而他的纸人,是能震的住阴气的……
天色漆黑的模糊,正是子时正刻,阴气无比浓重。而我根本都没看出来何断耳手上怎么舞动了几下,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纸人,居然就窜到了地上。
我亲眼看见这纸人朝前方走去,就像是两个守卫。
何断耳手指掐在一起,就像是牵着宠物似得牵着纸人,一步步地朝着前方走去。
“跟着我。”何断耳淡淡地说道。
这纸人,我从后面看,就像是个活灵活现的人一样,只是我仔细看,这纸人的手上,少几根指头,要么就是耳朵上缺几个洞。
我眯了眯眼,想起很久以前的个传闻。
扎纸匠扎纸人,几乎都是天残之人,扎天残纸人。
扎的没残缺,太像是人了,就有了人性,就真成了人。
可纸人残缺,要是扎纸匠完整,那心底有怨,就不服,会化成一股怨气,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能闹祟的纸人。
扎纸匠,有时候,是能赋予纸人生命的!
也难怪,这么久的时间,哪怕生死危机,我见何断耳用纸人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我和徐文申,就躲在何断耳后面,在这条孤零零的黑夜小道上,一步步地朝着前方走去,心脏还是略有忐忑,七上八下的跳动。
突然!
我的心底猛地一颤,前方一个鲜花衣服的女人,挡住了我们的路,她的脸色煞白无比,空洞眼神,嘴上挂着诡异地笑容。
又是她!
我彻底屏住了呼吸,看向了何断耳,我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