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怎么样,也不应该知情不报,故意隐瞒下来。
村长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布鞋上抖了抖旱烟,才用心良苦地说道:“娃子,你年纪小不懂,流言能要人命啊,尤其是在农村这地方。”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突然想起来了刚刚我去饭店的时候,老板娘那嫌弃的模样,顿觉晦气的目光,以及我走后,人群当中的议论纷纷。
这女娃到底是被车撞死的,还是被人念死的,还是被朱老大的强奸心底彻底绝望死的,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我有嘴巴,可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噎住了良久。
村长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娃子,我能看出来,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一定要把这女娃好好葬了,她这一辈子够苦了,要让她下辈子投个好胎哩。”
我心底苦笑,哪还能投胎,任何地方都有规矩。哪怕下面也是一样的,闹祟可以,可要了人命,那就再也不入轮回,在人世间做孤魂野鬼,怨气越来越重,只有在吉日找镇压之地,要么就是下重药,直接镇了。
反正这两种方法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可我看着村长浑浊眼神里饱含的愧疚,只能点了点头说道:“我尽量让她投个好胎。”
村长似是终于松了口气,朗声道:“好!娃子,你们做你们的事,饭菜我来常备,我们吃啥,你就吃啥。”
我推脱不了,也就唯有点点头。
拿着面回去,都快坨了。失了本味,不过这面厚实,撑的时间也久。
徐文申跟何断耳都饿了,狼吞虎咽,我自己其实也饿了,吃的很利落。
我把遇见村长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何断耳冷不丁说道:“送饭可以,让他们别进砖瓦房,郑家村这群人全部都不能信!”
“守着,等这档子事情完了,不跟咱们沾关系,他们爱怎么进都行。”徐文申也补充道。
我心底也同意这个说法,就连我在门口都差点被蛊惑了心神,更不要说是郑家村的人了,到时候要是破坏了我们的阵,那就麻烦大了。
吃碗面,将拿来的塑料袋扔了,我就在这守着了。
门里面的女娃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突然就不闹了,静静地在床板上躺着,啥动静都没有。
就这么等着到了夜晚,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砖瓦房这里阴风阵阵,外面的槐树也簌簌地抖动着,我的心却不敢有任何放松,就盯着这个门口,今晚哪怕是睡觉,我都要睡在这个女娃房间门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咚咚的响起来了敲门声。
我眉头紧蹩,这破地方阴气十足,家家户户都觉得晦气,没人敢来,谁这时候来上门?肯定有古怪。
没敢开门,我就在门外以缝隙看过去,却见村长提提着几个叠着的饭盒,我忙把门推开,迈步走出去。
村长说道:“我就估计你们在这里,肯定还没吃晚饭吧,这我家自己做的菜,不嫌弃的话就先吃两口。”
我忙把饭盒接过来,对他说了声谢谢,却没让他进砖瓦房里面去。
村长本来疑惑,我只说里面闹了祟,进去了容易出事儿,他顿时脸色苍白不已,跟我随便说了几句,人就匆匆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给我们送饭是愧疚呢,还是有善心。
反正这会儿确实是有些饿了,给何断耳跟徐文申一分,刚吃几口,就听见门外的树木晃动了起来,咚咚地好像又有敲门声。
我心底一怔,正要去开门。
“别乱动。”徐文申一句话把我叫住了。
我心底疑惑地回头看去,何断耳脸色冷冷地说道:“闹血煞了!”
浑身一股发毛的感觉从脚底板涌上来,朝房间里看去,难怪这女娃不闹了,她的身上开始长起来了血红色的绒毛,骨瘦如柴的她现在给人一种阴翳血腥的感觉。
这一幕我再熟悉不过,尸体以青煞化成了血煞,就是这模样。
现在她变成这模样,也就意味着,她彻底化了血煞,我们想要给她选取镇压之地,困难无比,或许只有硬生生的镇了她,才行……
我的心惊惧了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千万不能让她出了这房间的门,不然我跟何断耳他们,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命运却如同偏偏和我作对似得,门外极其吓人地又响起来了敲门声,就像是撞钟似得,隔一会儿敲一下,极其地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