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嗡的一声胡乱乍响,这里可是镇压女娃的地方,要是她没了,村里指不定闹出多大的风波。
来不及思考,我下意识地拔腿往门内闯去。
我胳膊却猛地被人拽住,余光一瞥是徐文申,他咒骂说道:“这闹了祟的女娃耍手段呢,要真走进去,就是上了当!”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才想起来。
门口既有黑狗血,还涂抹了朱砂,拿天地间第一道大阵定罗盘压着,又有镇妖铃和红绳,她哪来的可能逃出来?
我想明白了这些,再朝着里面看去。
只见女娃猛地出现在了门口,虽然个骨瘦如柴,脸色却无比狰狞地瞪着我,诡异地笑着,阴冷地问道:“我美吗?”
吓得我心底咯噔一跳,在晃眼看去,这女娃一动不动,正好好的在光床板上躺着呢,一点事都没出。
我心底一悸,后怕不已。这女娃都凶成什么样了!她能在房间里面影响到我外面的心神,怕是重之又重的青煞,马上就闹成血煞了。
刚刚若不是徐文申最后关头拦了我一下,真走进门,破了自己设下的阵,我们几个人都危险。
我咬牙说道:“徐叔,何叔。这女娃太凶了,距离吉日还差两天,咱们必须在门口守着,等日子到了,直接给她送走!”
这郑家村的人,我一个都不相信,要是谁糊涂了给女娃放出来,遭殃的还是我们。
徐文申爆了一句粗口:“真他妈的操蛋,卷到这档子破事儿来,钱赚不了多少,麻烦一箩筐。”
何断耳怼道:“少说两句,又不是让你在门口当罗盘,就在这里住两天。日子到了,自然能把她送走。”
徐文申出奇罕见的没有还嘴。
我心底思考一番,就在这里住着是最稳妥的法子。虽然这砖瓦房平时没人敢来,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搬了几个凳子过来,我们就守在门口。
本来去完申山回来也就下午了,这会儿天色渐晚,我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我能不吃,徐文申和何断耳可年纪都大了,让他们这么熬着对身体也不好。
我就让他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村头弄点吃的来。
村里人一般都在家里生灶做饭,食堂也没人吃。这马路牙子上的食堂,主要是给一些民工,坐大巴车去镇上干完零工,回来吃上一碗面,里面没啥子肉,主要是蒜跟料。
面条一般弄的厚实、筋道。拿筷子挑起来大口咀嚼,手上再捏着块蒜,一口面一口蒜。
晌午这么吃一碗面,干活折腾到晚上也不知道饿。
老板娘明显是怕晦气,不敢跟我多接触,接过了面,把钱给她,我也就走了。
她赚钱也不容易,是生怕女娃的事情折腾到她身上,我还是有些心凉。
也难怪女娃怨气重呢,朱老大强奸这女娃,多大的事情,村里才巴掌大,啥事情都跟长了翅膀似得,莫说是真的,哪怕是谣言都能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不信老板娘她们啥也不知道,可就是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有一个人报警,也没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女娃心也是凉透了,所以也彻底疯了,在街上被撞死了,只是我不知道,她死之后是怎么弄死朱老大的。
我心底有些纳闷,却不知道问谁,拿了面往回走,无意间却看见村长背着手,叼着旱烟在村里溜达。
没来得及思考,下意识地脱口喊道:“村长!”
村长猛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村长年纪也不小了,让我朝他发火,还真怒不起来,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你可把我们骗的不轻啊。”
话说了。
村长低了低头,有些愧疚地低头说道:“我有私心,事情出了。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女娃本来就惨,要是朱老大把她强奸了的话再传出去,她后半辈子也就别想嫁人了。”
“谁知道这女娃让车撞死了,没几天朱老大也死了。朱老大我请人葬了,这女娃来了好几个看事儿先生,听了这故事就跑。我要是不骗你们,你们也不敢来啊!”
我听到这话,心底久久不能平复。
这女娃本来就疯疯癫癫,上着大学就辍学了,肯定会被媒婆之类的人在后面议论,要是朱老大把她强奸的事情,在诉于公堂,留个名字,怕是更不好嫁了。
我良久沉默,才重重地叹息一声道:“村长,这做法糊涂啊!真要娶她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