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
凤霞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嘴巴哆嗦地说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呢?我可不认识这野丫头,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找我啊。”
我见她被吓到了,直接乘胜追击,大幅度地挥舞着招魂幡,然后余光一瞥。那纸人从路边飘了过来,以张牙舞爪地形式奔着这边飞了过来。
“见鬼了啊!”凤霞惊得大喊了一声,扭头开始狂奔。
村民也在后面跟着落荒而逃,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群人来的也快,散的也很快。就是一些普通的村民。
我心底则隐约有些担忧,这群人要是自己来的也就算了,要是被人蛊惑的,恐怕他们还会有后招。
绝不会就这么罢休。
不过已经到这一步了,肯定要先下葬。
我先缓了缓神,然后确认了一条路线,山距离这里太远,不能去山里,就只有找起伏的突破,有起伏,在寻山点穴当中,才能算有龙,找到龙,才能下葬。
有起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远,从朱家大院这里往前先走几百米,到郑家村路口,往北方走,大概五六公里的黑池塘旁边,就有个起伏不平的土坡荒地,许多人都在那里下葬,如果在那里选不到好的葬地,还可以再往深处走,有一处种着车厘子的苗圃地,那里深处也是有能葬人的土坡的。
没有人捣乱了,我脸色也严肃了下来,看事儿堪舆,我是本家,吃的就是这碗饭,代代祖传。
要说别的,我没底气,要论下葬,我还真是专业的。
“寻山选龙莫回头,送葬抬棺不下地。打更人开道,看事儿先生引路,八仙后面跟。”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手上也挥舞着招魂幡。
余光瞥见了晁方为首的十名抬棺匠旁边,骨瘦如柴的王春跟着,一步步的往前方走。
我脸色很是镇定,心底更是无任何慌乱。
她没有什么怨气,也没闹祟。朱老大已经死了,她又能投胎,怒火早就平息了差不多。
这一趟走的也就很顺利。
大概五六公里的距离,一路狂奔过去,也得半个多小时。
我们这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吆喝。
时不时还让何断耳敲着锣鼓,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晁方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抬棺匠一行人总共有十个,除了晁方的九个人,都可以轮流去换着抬棺,总有两个人可以在下面歇息。
唯有为首的晁方不可以,他是八仙当中镇场子的,也是核心,要是他换了,这个队伍就散了。
所以晁方没有歇息,一路就这么硬生生扛了过来。
这前方,就是一处尽是淤泥,混合着许多沙石以及塑料袋之类的垃圾,臭烘烘的黑池塘。
我看见这口黑池塘,心底松了口气,到了这里,能下葬的墓地也就不远了。
要是再拖下去,我还真怕晁方顶不住。
这黑池塘不是正方挡着我们的路,而是在我们侧面,另一侧是个简陋的活动房,以及村里的自耕田。
中间才是一条逼仄的小道,顺着这泥土路往前再走一会儿,就能到坟地。
“咚!”何断耳猛地将锣鼓敲响,命硬的他开路。
我将招魂幡挥舞了起来,又拿着哭丧棒在附近挥挥打打,这是驱邪镇煞。之所以那么多次,哭丧棒都能在关键时候救我的命,这跟他的特性有关。
看事儿先生这个行当里,没有一个物件是白给的。
招魂幡是用来引临死者入归途的,定罗盘可以寻龙点穴,它同时又是天地间第一道大阵,可以镇煞驱邪。
哭丧棒更有大用,送葬堪舆的路上,很容易遇到很多不干净的玩意挡路闹事,将看事儿先生折腾的难受。
哭丧棒作用就出现了,主要是驱赶、逐恶。
然后一代代的传下来,哭丧棒镇煞的能力就越来越强,所以说屡次遇到闹祟的时候,我用哭丧棒打,多少都会有效果,原因就在这里。
我朝着侧方看去,起伏凸凹的荒野上,有不少的高土堆,以及矮坟包。
或许是因为如此,这里显得阴恻恻的,冷风钻入我的后脖颈,吹得我发瘆,我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向这里的龙脉。
可我刚一抬头,看见了个脸色蜡白无比的粗壮汉子,双手攥着个大瓷壶,他把这玩意抱过了头顶,就在路边直勾勾地瞪着我,嘴巴一动道:“你说!喝酒会不会喝死人?!”
我的心咯噔一跳,当即就确定,我这是遇到了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