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雅为了给我找它,肯定动用了不少下人。
“这些够了吗,初九?”她又主动问道。
我说足够了,这些已能让我用很久。
罗氏堪舆里面,有记载的化煞手段,用得到的就是这些。
鸡冠血、黑狗血、朱砂。
单一的手段,我都滚瓜烂熟了。
凭借这些,想要抗衡今晚的麻烦,真行么?
我心里就像是个破竹篮,根本没有底,往外簌簌的冒水。
哪怕再焦急,也没用。
今晚不是讨死狗,还会是谁来找我麻烦呢?
那伙暗处的仇家,最擅长的是引出灰仙来。
难道说今晚有什么大手段,我有小黄鼠狼在,也不是很畏惧他们。
像是一把火焚烧着我的浑身四处,通体炎热不堪,无法定下心来,只想找个盆沿着脑袋浇水冷静。
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我得去好好布置一下。
现在都已经晚上八点了,天色已经黑了,距离子时也越来越近。
“小雅,今晚你不要在刘宅待着,先回薛家,要是明天没事的话,我打电话给你报平安。”这么大的麻烦,我不想连累薛小雅。
她为了这件事情,也帮我跑来跑去的。
要让她陷进来,首先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也添乱。
薛小雅清澈的双眸看着我,有些不舍地说道:“初九,我走了。”
然后她走了,从后院到前院。
我目送着她离开,没走去送她。
都没给罗家传宗接代呢,我可不想搞成生离死别的模样。
“徐叔、刘老爷子,我要回房间好好准备下。”
徐文申点点头说道:“去吧初九,这次我们缝不出来死人皮,不过也肯定能帮得上你一点小忙。”
弄死人皮,三下五除二就把李旺撞得祟却解决了,就凭这份本事,我都不相信他们说的帮点小忙。
徐文申不止一次救我命,刘老爷子更是深不可测。
我狠狠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踏入偏房,有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
不就是个大凶之兆么? 难道一咬牙就没法撑过去了?我还真不相信。
先从青麻布包里面,将月季摆了出来,又将茶花往上面撒了一些,再把牡丹花摆了出来,又往它上面撒了些茶花。
牡丹跟月季都是有花盆的,茶花是我生扯下来的,弄点花瓣撒上去,等讨死狗敢来闹事,我就把它们三糅杂到一块砸到它脸上。
鸡冠血也被我摆在床头柜上,抓起来拧开盖子就能泼过去。
有这三样,我不怕讨死狗。
暗中仇家的这群灰仙,我从青麻布包里面把小黄鼠狼抱了出来,它虎头虎脑地,一钻进去就容易睡觉,个头小身体软。
这会儿我把它抱出来,才懵懂地睁开眼睛,用鼻子蹭了蹭装鸡冠血的罐子。
“这可不能吃,还要用呢。”我伸手阻拦下来,然后摸了摸它脑袋。
它顿感无趣,然后趴在床头柜上。
有它在灰仙我也不怕。
我一伸手,又把青麻布包里的哭丧棒拿了出来,用它沾了腥臭的黑狗血,又撒了点朱砂,沾染了一些鸡冠血。
哭丧棒让我斜着靠在床头柜上。
我伸手就能抓到,它才是我的化煞之本。
罗氏堪舆里面世代传下来的法子,绝对是大道至简。
无论是什么青煞血煞,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撞祟,只要冲着天灵盖来这么一哭丧棒,肯定能给他打昏过去。
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
这么多手段都好了,我才安心了那么一点。
我挨着床,开始泛困。
这些天忙活赵宅的事情,让我都没有个好的睡眠,李旺在我心里都快成了阴影死死的扎根。
今晚有大麻烦,我也把该准备的都弄好了,还不如先睡一觉。
我没有脱衣服,就侧身躺着,脑子里困虫四处乱跑,没一会儿我耳旁嗡嗡的就睡着了。
浑噩无边的黑暗里,我渐渐的做了个梦。
我看见有人拿着斧头朝我脑门劈砍了过来,我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却是模糊的。
梦里看不清楚脸,我越想看清楚,越模糊。
隐隐好像认准了,他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我脑浆横流,讨死狗窜了出来,胡乱翻着我的青麻布包。
这怎么回事儿?
我必须得看清楚,附近是什么场景,我不想死的无缘无故。
天昏地暗之下,忍着痛苦冲四周看去。
郁郁葱葱的树林,脑子里只记住了这个,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一恍然,我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
“砰!砰砰……”极其有节奏的敲门声,从我耳旁由小到大的响了起来,一声声地震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