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申稍蹩眉头,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要铲除讨死狗了?”
我思忖既然瞒不住,便让他同我一起王芬殡仪馆。
等到了大厅,我才看见何断耳,只见他出奇罕见的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最诡异的是何断耳脸色惨白,像是用白粉刷过了似得。
难道说被困在王屋山上的时候,何断耳用的手段已经冲向了普通人,这是他损阴德遭受的反噬?
自古以来,损阴德只报应来生跟子孙。
倒是没听说过谁应验在本人身上的。
我走近了,才问道:“何叔,你在做什么?”
何断耳冷冷地说道:“写几个更咒,以后用得上。”
上次在沥口村的时候,何断耳就说过,葛白事儿不敢骗他,不然会以更咒送他上路,再去坟前给他敲锣鼓。
当时何断耳曾言说,讨死狗的死咒,只是最下等的更咒。
这些日子,何断耳用的都是扎纸匠的手段,我还没见过他展露更夫的本事。
我心底兴奋不已,迫不及待想看看,何断耳用更咒的那番景象。
只是却听徐文申问我,刚刚为什么不说话,走进这王芬殡仪馆。
我叹息一声,索性把这次我回沥口村的来龙去脉,跟他们二人都说了一遍。
听完这话,徐文申脸色煞白道:“闹事作乱乔家唐家的唐乱,就这么简单的转瞬间,就成了一具尸体?”
说出来都没人信,我都不信。
可这就是事实,我点点头。
徐文申摇摇头说道:“初九,不是我打击人,要不你听我一句劝,这罗家的仇,别报了。都是上一代的麻烦,要是把你也搭进去,我没法向你爹交代。”
我能理解徐文申的心,只是我却拒绝道:“徐叔,这是我罗家的宿命。要是真的因为报仇,让罗家断子绝孙了,那我家祖宗,也能理解我的心意。我跟爷爷和父亲性格不同,麻烦,我想从我这一代就解决了,不要遗留给后人。”
徐文申脸色阴沉,低头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我师父也是糊涂,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事情,直接告诉你!”
“阿嚏。”刘老爷子正巧打了个喷嚏,走过来爆粗口说道:“孽徒,你说什么呢?这小子是罗家独苗,又有阴先生手段,哪那么容易死。”
我也打蛇上棍道:“徐叔,放心吧。我不会回村找死的,咱们先把讨死狗除了,从他身上找点线索,我要明白这事情都跟什么人有关联。”
“还有,我怀疑害死我父亲跟爷爷的那两封信,也在讨死狗手上。”
“什么?!”徐文申怔住了。
我点点头说道:“上次去他老巢的时候,找到了跟我罗家人有关的东西。若是那两封信还在,也只有讨死狗,有能力和动机,拿走它!要么,就在那卖孝服的老头手上。”
徐文申黑着脸,良久才叹息说道:“既然你这么决定了,就做吧。先把讨死狗弄死,再循序渐进。不过初九,下次如果你再要回村,必须跟我们讲一声,我绝对不允许你一个人跑回去找死。”
最后一句话,徐文申说的很坚决。
我最近也没有打算要回村,便点点头。
徐文申说道:“要找讨死狗的地方,还是得靠刘载物,他对这个事情有经验。”
说起来刘载物,我心一沉。
卖孝服的老头,就是他提起的。
若不是刘载物说这是我们罗家的机缘,我又岂会被这老头算计。
可刘载物没必要说谎,我们认识这么久,要是他想对我下手,机会很多。
没必要假借他人之手。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得试探试探刘载物,反正不能对这老头有太多信任。
时刻都得对刘载物有防备之心。
我们说罢,一同搭车前往刘宅。
这次到了地方,宅院的下人倒是没问东问西。
让我们进了宅院,经过几次的见面,刘宅下人对我们也面熟了。
从凉亭到了内厅。
刘载物一身乳白色的睡袍,满脸笑意地问道:“初九,怎么样,听说乔家的麻烦解决了,你有见到那卖孝服的老头么?”
我盯着他的脸色,笑意盎然,并无任何异常。
就连一丝丝的神色变化都没有,若这是隐藏,那他真是深不可测。
可我还是不敢放松,想要用话来激他几句试试。
我冷冷说道:“刘先生,我见没见那卖孝服的老头,难道你真不知道么?”
“嗯?”刘载物尾音拖得极长,明显有些诧异。
“初九,这话怎么说?”
我见他是真不知道,脸色也真是诧异,这才缓缓地跟他说道:“刘先生,这卖孝服的老头,可不是什么好人……”
从高竹竿卖孝服,到那老头设计坑害我。
差点让我死在唐家,被用牛皮鞭抽到医院。
这些,我全一股脑的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