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去思考怎么样癸水倒流,活尸就已经逼近了上来。
何断耳跟徐文申本来还可以以更夫、缝尸匠的手段抵挡片刻。
可此地风水实在太差,戾气对活尸有所助力。
何断耳跟徐文申都摔在了地上。
百鬼夜行之下,刘载物也瘫倒在地,脸色极其惨白。
尤其是我,讨死狗以一根粗麻绳,从后方套住了我的脖子。
我心底一惊,刚道一声不好。
讨死狗已经拉着绳子,冲歪脖子树走了过去。
要是被讨死狗把末端卡在树上,我肯定会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然后极其凄惨的死去!
我剩下来的时间不多了,眼皮狂跳。
死死地观察着此地的地势,该以什么方法,让这癸水倒流呢。
突然间,一股巨力袭来。
讨死狗在我前方两三步远的歪脖子树上,缠了一圈绳子,往下一拉。
我身体居然就这么被吊了起来。
一双眼珠子睁圆了,恨不得从眼眶里跳出来!
舌头都快被绳子从嘴巴里勒出来。
喉咙也被勒的快要断了!
哪怕我伸出去全身力气,想要抓住绳子,却也没用!
我深刻的感受到了生命在流逝。
死亡距离我从来没有这么接近,我似乎已经看见了阎罗在朝我招手。
又看见了父亲跟爷爷都在不远处等着我!
可我不能死,死在唐乱手上,我羞于去见我家祖辈。
一双眼睛盯着下方,不远处的河流。
我注意到一件事情,地势因为向下,所以才从癸位向外流水。
要是能够在不远处挖个洞,地势低向这边。
癸水岂不是就倒流了。
这两种山势一结合,立马就能够把这穴位从极凶险的大败。
推成能出文臣宰辅的好穴口。
可我现在是知道了,又该如何从这歪脖子树上自救呢?
渐渐地我呼吸费力了起来,就这么一丁点氧气,完全不足以供给我的大脑。
意识要模糊了,我眼看就要昏迷过去。
或许我会死在这个歪脖子树上,我死了。何断耳徐文申他们,都会失去最后的曙光。
栗山啊栗山,真不是个好地方。
早知道今日有可能会被讨死狗绑在这歪脖子树上吊死,我恐怕就不会来这座山杀讨死狗了。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我望着下方,已经被活尸死死摁住了的何断耳,他双手都被人制住,就连敲锣鼓的力气都没了。
刘老爷子跟徐文申也是一样。
活尸太多,这栗山多少年来,乱葬于此之人何其多矣。
天要亡我。
我无力的垂下了头颅,却突见寒光一现。
冷冽地刀飞来,正巧割断了绑着我脖子的粗麻绳。
我眼皮狂跳,朝下方看去。
却不见刀来的踪迹,是谁?
“砰!”的一声,我摔在了地上。
五脏六腑都快要碎裂了,我也因窒息,无比的难受。
痛苦令我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可我还有目标,必须得搏一把。
徐文申、刘老爷子都被人摁住了,何断耳也没有动手的机会。
我还没看清楚是谁给我动的刀子。
可这已经不重要了,光靠我一个人改变不了此地地势,更不能让癸水倒流。
我卯足了力气,大喊说道:“何叔、徐叔!护着我往前,我有法子摆平这里的麻烦。”
这一句话,就给了临近绝境的人,最后一点希望。
像是溺水之人,看见了救命稻草。
饥渴难耐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片梅林!
我一句话,就让徐文申跟何断耳他们,重打起了精神。
何断耳被摁着双手,可却气若洪钟地喊道:“亥时近夜,诸邪退散!”
这声音极其威严,连我也被唬住了。
活尸也怔了征。
何断耳一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锣鼓,用力的将双手举起。
活尸也被他从身上甩了下去。
一声锣鼓响动,震耳欲聋!
何断耳喊声如雷说道:“初九,随我来!”
他布满老茧的手伸入了白布兜当中,几个早就捏好了的纸人被他掏了出来。
嘴唇鲜血般的瘆人猩红,脸色不知涂抹了什么,变得蜡黄不已,一双眼睛像是从人身上掏出来的般。
这纸人挨个站成了一排,死死地瞪着前方的活尸。
我看的心惊肉跳。
“初九,随我来!”徐文申跟刘老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围了。
刘老爷子两把缝尸刀,地上血流成河,活尸的肢体碎成了几块,就这么硬生生的被肢解了。
徐文申脸色也尽是鲜血。
他们几个人,围在了我的身边。
有人拿刀,有人拿锣鼓!
我心底一暖,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团队!
“前方不远处,在地上挖洞,癸水便可倒流,介时百鬼夜行退散,咱们宰了讨死狗跟他的两个活尸!”我冷冷地说道。
一句话罢了。
何断耳跟徐文申护着我,走近了前方的癸水之下。
壬水乃大江大河。
癸水只不过是潺潺溪流罢了。
我直接趴了下来,以哭丧棒为锄头,死死地掏了过去。
却突听唐乱声音阴沉,癫狂地在后方喊道:“看事儿先生篡改风水,若是你们让他改了风水。此生此世,从此都要受尽折磨,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