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还散发着尸体的臭味,像是早死了一样。
我大口的喘气,后脊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打得湿透了。
这男人栽倒在地,渡鸦也都没了。
徐文申跟刘老爷子轻松了片刻,走了过来,一人扶着我一条胳膊,将我从地上拖拽了起来。
“不要告诉我,刚刚跟我们斗了这么久的,就是这个青紫色的尸体。”
我浑身因为过度紧张,血液流速太快,这会儿像是被人抽了筋似得没力气,余光瞥了一眼这尸体。
镇住他以后,第一眼看他。
男人的舌苔尽是青色,像是沾染着一层绿草。
眼球狠狠地突着,像是马上要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血渍如波纹打在眼角,圈圈的扩散出去。
我知道徐文申、刘老爷子,何断耳虽然都不说话,可心底肯定是纳闷不已。
为什么一个早已死去已久的人,居然还能在这里卖咖啡,杀人。
竟还可以同我们这群人争雄斗狠到现在。
我缓了口气,同他讲道:“这是没盖棺,引起了恶念汇聚导致的煞变。”
“大便就听说过,煞变还是第一次听,小子,说明白点。”刘老爷子从兜里摸出来了铁杆旱烟,长满老茧的手从兜里细细的数出来了一些烟叶子,塞入了旱烟的烟孔里点燃,一口白烟呼了出来。
浓重刺鼻的粗叶子味,像是往我嘴巴里灌了一口碳水似得,呛得我不停咳嗽,清鼻涕都流出来了。
我被熏得快要流眼泪,爬起来趴在了窗口透了口气说道:“镇压尸体也是有讲究的,刚刚我念咒念的是镇棺咒,有讲究的。千里挑一的一些尸体,虽然没有化煞,可尸体本身长了恶念,在体内不断的发酵。这种情况就是死了,残魂肉体容纳在了一起,若让它这种尸体埋入泥泞土地里面,就会恶念滋长,没多久就会化煞,尸体爬出来成了个体,会有恶念的各种癖好,这种可以叫他,活死人!”
“这男人就是活死人,被我以镇煞线压住了脖颈,以钉棺咒压住了,若是找个地方重新掩埋,就可以镇回去了,不想掩埋的话,随便找个地方放一把火烧了也可以。”
说罢。
徐文申跟何断耳就一个人拖着这男人的一只脚,将他的身体拖动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做什么?”
“拖他下去烧了,我不想再看见他那个变态的眼神!这种玩意,还是烧了保险一些。”
“等等。”我先打断了他们,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这男人脖颈上的镇煞线取了下来。
“现在烧了吧,这镇煞线是拿家仙皮毛做的,很稀少。”我将这镇煞线盘了起来,绕了几圈扔回了我的青麻布包。
家仙可不能杀不能得罪,要讨皮毛做。
鬼知道凑够一条镇煞线,要花费多久的心思。
我不能崽卖爷田不心疼。
徐文申同何断耳拽起来男人的双腿,将他死死地拖进了一道小门。
拽开门以后,渡鸦便盘旋在后院,飞溜了几圈,呜呜渣渣的叫嚷了起来。
吵闹的声音听得人心底烦躁。
我望了一眼,这渡鸦盯着男人的尸体。
哭丧棒被我拿了出来,狠狠地冲着男人的脑袋猛来了一棒槌。
渡鸦瞬间消散。
我心底冷哼一声,男人刚刚还想要等机会。
只可惜,这一下哭丧棒砸下去,不管男人刚刚是真昏还是假昏,这会儿都得是真昏了。
我说道:“刘老爷子,火借我一用。”
刘老爷子递给了我一个老式火柴,我瞥了一眼,简陋的红色包装上还刻着切勿明火,小时候这种包装的火柴一毛钱就可以买到十包。
走向了一旁的麦秆堆,我抱了一怀过来。
麦秸秆摆放在了一起,拽过来些软草,用它当成引燃物。
火柴盒里抽出来了一根白火棍,将它上的磷轻轻摩擦,呼哧,燃起一道火。
易燃的软草先焚烧起来,汹汹大火引入了麦秸秆。
轰隆一声,火焰像是引起来了场爆炸燃烧。
我将火柴盒还给了刘老爷子,他还要拿这玩意来点旱烟。
拦腰将地上的男人尸体抱了起来,重重地往火团里一扔。
我狠狠地望着这一团火。
若是这时候从天上看我们,像是一群游荡于阳间的执行者,在冷静麻木的对违规者进行惩戒。
火冷。
人更冷。
一团火,炽热而夺目。
眼睛都被熏得快要流泪,我死死地盯着这一团火。
将男人的尸体一团大火烧成了骨灰。
天色也鸦黑了起来,我才从青麻布包里面拿出来了洛阳铲。
我双手攥着洛阳铲的身体,用力的铲起来了麦秸秆的残渣,一铲铲的将他这一团火扑灭。
在后庭院的晾衣杆上,抓起来了个毛巾,将洛阳铲上的泥土全部擦拭干净,这才将它装回了我的青麻布包里面。
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身看向了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李媛儿说道:“走吧,现在该聊一聊让你帮我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