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世原本就没打算帮酒厂做任务, 这次完全是轻装上阵,除了组织给他安排的假身份,什么都没有准备。
之前的计划是在酒会消磨时间到结束, 回去和琴酒撒娇说自己不想做。琴酒要装好哥哥,一定什么都不会说, 甚至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弥世觉得, 琴酒一定后悔过许多次, 当初说他是自己哥哥的事情。
不过现在计划有变, 琴酒也少了一桩烦恼,现在弥世转变了想法, 一定要尽可能完美的结束这次任务。
即使没有做准备工作, 窃取资料和宝石也不算什么难事,对于弥世来说,还不如考虑给景光他们留下什么谜语找到他更值得思考,以及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
弥世伸手扯了扯领结, 因为要参加就会,他假扮的又是某个豪门的大少爷, 穿着上十分正式。好看归好看, 舒适度方面就不怎么值得称赞了。
项链在佐伯小姐的身上, 资料目前的位置还不明确。想要悄无声息地全部到手难度确实不低, 但也没到会让他为难的程度。
而且他又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偏心景光一些, 决定用这次任务给他们一个惊喜, 赤井秀一作为他的搭档当然要干活。
弥世打了个哈欠,在这种场合又不能玩手机,简直无聊的要命。
速战速决吧。
“上杉先生?”女性温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西高弥世转过身, 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组织给他的身份果然还是有用的, 不枉他在这附近闲逛了半天。
“你好。”弥世有些拘谨地说道。
他自己倒是还好,上杉宗彦不太会和异性交往,所以扮演的时候他也要尽量的贴合人设。
“上杉君能过来真是让我十分荣幸,刚刚有人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想过来和上杉君说话了,只不过一直被缠住,现在才有时间。”佐伯小姐见他如同传闻中害羞,不由得加深了笑容,语气也变得更亲近了些。
“哪里的话,今天的宴会很好。”少年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佐伯绘里的脸,偏移了视线,手也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耳垂。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
话音未落,宴会上的灯忽然灭了,整个会场陷入了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慌张起来,会场瞬间嘈杂了许多,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临时电路才亮了起来。
好在虽然发生了意外事件,却应该不是什么人有意为之,至少电力恢复后,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听到尖叫声。
佐伯绘里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同样也松了口气。她早就知道那个组织想要她手里的东西,不可能放过她。而这次的义卖会是很好的机会,要不是这次宴会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下,没办法临时取消,她也不想冒着生命安全出来。
刚刚灯灭的时候,她的心跳都要超过一百五了,这种场景简直不要太熟悉,说不定已经有狙击手瞄准了她的脑袋。
“抱歉,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感觉劫后余生的佐伯绘里脸上没有露出分毫,对身边的少年说道。
只是可惜,没能多和上杉家的少爷说几句话,听说他在家里十分的受宠爱,要是能倚靠他搭上上杉家就好了。
而且居然是这么纯良的少年,应该也不难哄。只能等下次了,除此之外,她还要去确定资料的安全,这种关系到性命的东西,必须要自己保管才行。
“好。”少年果然很好说话,嘴角有着清浅的微笑,佐伯绘里被这好看的笑容晃了一下眼。
但这笑容如昙花一现,少年睁大了眼睛,有些错愕的问道:“佐伯小姐的……项链,不见了?”
佐伯绘里下意识地去摸,她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会场里迟来地出现了尖叫。
许多人朝着她这边围了过来,弥世却趁这个时间离开了人群。
——
从大厅出来,弥世一边走一边解开了领结,黑色细纹的蝴蝶结被拆成了丝带垂在胸前,然后又解了两粒扣子。
他将耳麦佩戴好,几下电流波动的声音后,耳机那边传来了赤井秀一的声音。
【是我。】
“宝石拿到了吗?”弥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条之前挂在佐伯绘里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在手上转了几圈,传来了一声细小的机关启动的声音。
他单手挑起了项链上镶嵌的宝石,里面放着一枚指尖大小的芯片。
芯片被放进了透明袋子里,弥世将假项链随手扔到了角落。
弥世从看到佐伯绘里佩戴的宝石起,就知道是假的了。马上要作为展品拍卖的物品,特地戴出来有些太奇怪了,但要是当成是藏资料的容器就好理解多了。
弥世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垂下头隐藏了闭眼的动作,同时以摸耳垂为信号让赤井秀一制造停电,一片漆黑之时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看到了佐伯绘里摘下项链确认的全过程。
和他猜的也差不多,这么重要的资料她自然要放在自己身上。只是时间太短,她没办法重新戴上,只能暂且藏起来。
在弥世刻意的提醒下,她虽然知道项链并没有丢,但是不得不装出恐慌的样子来隐瞒,人多起来后,她的项链就要真的丢了。
事情和他想的一样顺利,现在就看赤井秀一那边了。
【被人拿走了。】耳麦里传来赤井秀一的声音,不知为何,弥世听出了一丝玩味,【金发的混血,他说要亲自给你,苹果酒。】
零?
虽然猜到降谷零也会来,但是弥世现在才终于确定他也在的事实。
不过话说回来,他当初给了景光提示,居然是零先找到他吗?
“好啊,你送他来找我。”弥世说道,听不出他是否因此感到不开心,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弥世记得他现在的人设,要保持高冷傲慢的姿态,同时还要伪装失忆。对着路过走廊的玻璃揉了揉自己的脸,明显地连气场都冷淡了许多。
加上他现在也穿了一身黑,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当年在敌对组织做二把手的时光。
——伏特加说黑弥的谷要比普版贵好多,因为少,而且够帅。有个限定立牌现在炒到了三十万的高价,属于有价无市,但是他还是买到了。
说到自己有的时候,伏特加故意说的特别轻描淡写,还拿出了拍的照片给弥世看。军装风格的黑色制服,有着金色的镶边,加上冷漠的眼神,果然十分的帅气。
不过弥世记得这东西中原中也有一排,原来这么贵吗?
唔,有点想他了。
弥世摇了摇头,将手插在口袋里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后不久,黑发的青年从躲避的角落出现,俯身捡起了被扔在角落的赝品项链。
*
赤井秀一将耳麦取下来,迎接着降谷零的枪/口,微笑着说道:“现在可以了吗,安室君。”
降谷零冷着脸,手中的枪仍然没有放下,指着赤井秀一的脑袋。
“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事,没必要如此敌对我吧。”赤井秀一笑着说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谁和你是一样的人?
降谷零下意识就想反驳,最终也什么都没说,他如今并没有立场反驳这句话。
毕竟都在这里相遇了,还同时拿着信物。
降谷零把枪放回衣服内侧的枪带里,他从刚刚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起就觉得他们不合,而且对方是跟着那个代号成员一起过来的。
他刚刚提了那个人的名字,降谷零在组织这些日子,也收集到了不少消息。虽然不清楚每个人具体的长相,但是在日本活动的大部分成员的代号还是听说过的。
像是琴酒,伏特加,龙舌兰之类,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苹果酒,画风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最高也就八度左右的苹果酒在这许多烈酒之中,显眼地就像是狼群中突然出现的小绵羊。
可毕竟是代号成员,就算名字再可爱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而且,能驯养诸星大这样的凶兽,或许是什么更可怕的家伙。
想起刚刚见面时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冲突,降谷零觉得腹部被揍到的地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说起来,景光他单独去追苹果酒了,他现在怎么样?
*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分开行动的,而且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也不同,诸伏景光是行动组,降谷零是情报组。正是因为定位不同,加上“关系不好”,所以才会经常被派出做同一个任务。
任务内容随后也给他们发了过来,这样简单的任务派了四个人过来。虽然往常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几组成员被分到同一个任务,这时候就要靠速度和精度了,失败的人也没有被吸纳入组织的必要。
可是这次还有一位代号成员,他顺着那人留下的线索,捡到了对方扔下的被打开的宝石项链。好像是认定了捡到这个东西的一定会是他,诸伏景光在项链的凹槽处,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坐标。
用了三分钟将坐标的位置解出来,诸伏景光没有犹豫地奔赴了目的地,是在郊外的一个教堂。教堂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牌没什么看的必要,肯定不是真的。
大费周章的把他带到这个地方,应该能证明对方是很看中自己的吧?
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呢?诸伏景光想起了苹果酒给自己的三枚硬币,还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缘由。
就算他的任务完成率很高,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不然就是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把他叫到教堂来对他进行处刑,在神圣的地方做这种事,还真的挺有组织的风格。
不过有必要这样对一个无代号的基层成员吗?
无论里面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要进去。
诸伏景光站在教堂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推开了教堂的门。
少年背对着他站在祭台前,十分认真地祈祷着。月光透过高处的窗户照了进来,在少年身上洒下一片银白的光辉,充满了圣洁的气息。
实在是很有迷惑性,简直不像是跨国犯罪组织的重要成员。
诸伏景光却感觉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他的脑袋往水里按压般,心脏突了一下,然后整个沉底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但他脑海中仿佛有了未来的画面,站在那里的那个少年,马上就会转过身来,露出好看的让人舒服的笑容,温柔地叫他:“景光哥。”
脑海中的画面播放完毕,现实好像重叠了幻象一般,少年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
是他。
诸伏景光感觉血液仿佛凝固了,身体发冷,牙齿都要开始打颤了。
秋天的夜晚有这么冷吗?
唯一和他幻想中不同的是,少年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连那双温柔的绿眸都带上了一丝寒气,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他。
这感觉比诸伏景光刚刚发现弥世是组织的人要难受多了。
等等、陌生人?
诸伏景光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弥世看他的眼神太过陌生了,简直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不记得他了?还是这里有别人?
但无论哪个可能,都代表着弥世不是他想的那样。
诸伏景光感觉心脏一下就轻松了起来,身体也重新回暖,终于能动了。
“我是苹果酒。”少年的声音中没什么感情,他伸出手,示意诸伏景光,“过来。”
刚刚略微放松的心又有些不舒服起来,面前这孩子和他记忆中的弥世完全不同,除了外貌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他认识的弥世,是就连零那样慢热的人都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的,只要看着他就感觉很安心。
诸伏景光心里极乱,但还是走到了苹果酒的面前,他的视线落在了少年的耳朵上。
碎发中露出了盈白小巧的耳垂,上面扣了十分眼熟的耳钉,诸伏景光记得这是松田买来送给他的。
当初他发现了弥世的耳洞,问起来对方只说小时候不懂事打的,松田阵平却说有什么不懂事的,喜欢就去做,又去买了耳钉送给他。
真的是……弥世?
弥世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耳朵,淡淡地看了过去:“你对我很感兴趣?还是你认识我?”
但是没等诸伏景光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认识也没用,反正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特地找了这么有仪式感的地方,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弥世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会笑,面前这个人怎么能冷淡成这样?
“我接到BOSS的消息,以后你就是有代号的正式成员的。苏格兰威士忌,这是你的名字。”
代号?
诸伏景光的眼神这才有点变化,弥世抬头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复。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从嗓子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恭喜,以后就是平级了,苏格兰。”对方说道,好像有了代号之后,他就值得交际了,甚至脸上也浮现出了轻微的笑意,
诸伏景光半天都不说话,弥世也有些心虚,自己进了酒厂这事给他这么大的震撼吗?而且他还解释了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反应让他很担心啊。
沉默了一会儿,弥世伸出手,决定主动一点,做出想和他握手的样子。
“说起来你有固定的组队吗?我也是刚拿到代号不久的新人,但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要是你没有,不如和我搭档?就像琴酒和伏特加那样。”
诸伏景光抬起眼,蓝色的温暖的眼睛带着无法形容的情绪望向他,弥世被这眼神弄得更加心虚,脚尖都下意识地朝外偏移了一点。
诸伏景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几乎将他的手整个包住了。
手被举起到诸伏景光的脸前,青年轻轻的贴了上去,就像初见时那般。
“好,做搭档。”
诸伏景光看着他说道。
坏了,这是不是真的对他影响很大?要不我还是说实话吧,这个状态不对啊……
弥世的呼吸都被吓得屏住了,楞住看着诸伏景光。就在这时,教堂的门忽然又被打开了,金发青年和黑色长发的青年一同推门走了进来。
金发青年走在最前面,弥世的身形完全被诸伏景光挡住,他没看到,表情冷峻地看着诸伏景光,说道:“赤井,你……”
凝固的空气仿佛一下又活跃了起来,后面降谷零说了什么弥世都不记得了,他也懒得去记。
他只记得,赤井秀一忽然停下脚步,向来游刃有余对一切都很有把握的无所不能的赤井秀一,脸上出现了三分疑惑三分震惊还有四分的不知所措。
在听到诸伏景光答应后这个表情更升级为了迷茫。
现在笑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哪个可能,都代表着弥世不是他想的那样。
诸伏景光感觉心脏一下就轻松了起来,身体也重新回暖,终于能动了。
“我是苹果酒。”少年的声音中没什么感情,他伸出手,示意诸伏景光,“过来。”
刚刚略微放松的心又有些不舒服起来,面前这孩子和他记忆中的弥世完全不同,除了外貌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他认识的弥世,是就连零那样慢热的人都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的,只要看着他就感觉很安心。
诸伏景光心里极乱,但还是走到了苹果酒的面前,他的视线落在了少年的耳朵上。
碎发中露出了盈白小巧的耳垂,上面扣了十分眼熟的耳钉,诸伏景光记得这是松田买来送给他的。
当初他发现了弥世的耳洞,问起来对方只说小时候不懂事打的,松田阵平却说有什么不懂事的,喜欢就去做,又去买了耳钉送给他。
真的是……弥世?
弥世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耳朵,淡淡地看了过去:“你对我很感兴趣?还是你认识我?”
但是没等诸伏景光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认识也没用,反正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特地找了这么有仪式感的地方,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弥世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会笑,面前这个人怎么能冷淡成这样?
“我接到BOSS的消息,以后你就是有代号的正式成员的。苏格兰威士忌,这是你的名字。”
代号?
诸伏景光的眼神这才有点变化,弥世抬头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复。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从嗓子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恭喜,以后就是平级了,苏格兰。”对方说道,好像有了代号之后,他就值得交际了,甚至脸上也浮现出了轻微的笑意,
诸伏景光半天都不说话,弥世也有些心虚,自己进了酒厂这事给他这么大的震撼吗?而且他还解释了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反应让他很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