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他说一句话,不管是哪个人格的他。
“你……”她哽咽一声,轻声道:“不是她说的狗,不是。”
便是没有这一系列的事,她顺理成章当了贤王妃,她也不会把方泽深当一条狗。
他们自幼吃住都在一起,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们会成可以信任的朋友,世家联姻,或许她会把自己的孩子,配给他的孩子,加深两家的联系。
不管如何,方泽深都是除了爹娘,丈夫和哥哥之外,最信任的竹马。
“我知道,我怎么会在意她说的话?我只在意你的话,你说我不是狗,那我就不是。你说我是,那我就当你一个人的狗,语灵……”
他低头喃喃,慢慢凑近她的唇。
一只手抵住他的唇,她眼神闪烁,“那你能让他出来吗?我想问他一个问题。”
空气中的旖旎瞬间烟消云散。
银辰抬起她的下巴,银眸冰冷,“他死了。”
“你在说谎,他没死!”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他霸占我的身体,霸占我的家人,霸占你!而我……我只能待在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冰冷,黑暗,还有无尽的孤寂。你让我把身体给他?”
见洛语灵身体颤抖,眼神闪烁,银辰愤恨地放开了她,大步离开了院子。
直到银辰离开,洛语灵才靠着门大口喘息。
她该怎么办?
……
昏暗潮湿的大牢里。
褚贺楠站在牢房外,看着躺在草堆上的洛冷幽,平静地开口:“把治疗瘟疫的方子交出来,看在我们曾在一起过,我再保你一命。”
洛冷幽头发蓬乱,她睫毛微颤,接着又紧闭了起来。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想要的世界,人命不分贵贱,都是值得尊重和守护的。可现在,你用数万无辜百姓的性命当筹码,你做不到的事,却要拿来衡量别人,洛冷幽,落得如此境地,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与别人无关,与……洛语灵无关。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哈哈哈……褚贺楠,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允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过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可我们还没成亲,你母妃就给你纳妾!阖府庆贺你长子出生,可我们的孩子呢?你可曾找过他?”
“这件事我解释过很多次,已经不想再说了。至于孩子,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为何不告诉我?你回龙城那么久,你有的是机会告诉我,可你没有。倒是赫连霆,你们朝夕相处一年,他陪你生产,送你回龙城,与你之间倒是亲密无间!”
“若不是你母妃给我娘下毒,害我娘小产,我怎么会被赫连霆所救?你怀疑我跟他有暧昧,可我问心无愧!”
褚贺楠双手背在身手,眉眼间浮起一抹不耐,“你我已经合离,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把瘟疫的方子交出来,洛冷幽,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会放你走。”
“这就是我丈夫,这就是我跟我山盟海誓,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人!你若是不能一心一意爱我,为什么要招惹我?!”洛冷幽死死盯着他,控诉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我做到,可你身边的男人又何曾断过?卫戍,赫连霆,欧阳博雅,对了,还有你这位师兄。”褚贺楠看向隔壁牢房。
被点到名的人,伤得只能趴在草堆上,意识清楚,人却无法动弹。
“他为你顶下了所有罪,等瘟疫结束,就会被押回龙城,听候发落。你要是也想保他的命,就把方子交出来!”
洛冷幽嘶声吼道: “褚贺楠,你混蛋!”
她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你怎么可以如此羞辱我?我洛冷幽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人,你怎么可以羞辱我的爱情?”
听到她控诉自己只爱过一个人,问药身体抽动了一下,却因为受伤严重,无法动弹。
“你回来不是为了对付洛府吗?洛府满门覆灭,你是首功,不然父皇也不会允许你嫁给我。现在想来,你的手段当真可怕。”
洛冷幽怔住,随即放声大笑:“我怎么会爱上你,我怎么会瞎了眼爱上你?!你根本不配,我好后悔,我好后悔……”
“口口声声说爱我,腹中却怀着别人的孩子?”
此话一出,洛冷幽愣住了,好一会都没再说一个字。
“洛冷幽,我承认你的确非常有手段,能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本王已经清醒了。”
褚贺楠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脚下再无一丝迟疑。
他曾是最有机会成为太子的皇子,却为了一段可笑的儿女私情,将一切抛诸脑后,如今两空也算报应。
轻笑一声,他走出大牢,抬头望天。
若是当初,娶了洛语灵,今日境况,当大大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