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贺递出一根烟,接着打听,“他二舅叫什么,大伯,我出去几年了,很多人都不认得了。”
搬一张椅子睡在村口的老大爷,看这穿得衣冠楚楚的胖子,面色/潮/红,气势盛人但又态度有很谦恭,心里受用极了。
啪嗒了两口香烟,他吐着烟圈道,“杨家村就这么嘎达大,你到后三组去看,门口摆了很多石头的那家就是。”
“大伯,再来一根。”
杨大贺忙把自己烟盒里的烟送出去,跟着一块抽。
后三组是他们杨家村最穷的一个角落了,这么多年,别的组或多或少都有发达的人家,就这后三组,像得了诅咒一样,愣是发不起财。
一根烟还没抽完,杨大贺心里痒痒的,很想去找那个杨飞飞的二舅问清情况,但又怕打草惊蛇,引来更加可怕的人。
算了,还是等大侄子来吧,他是有本事的人,不差这一会儿。
老大爷眯着眼睛,斜斜的看着杨大贺,“你也是俺们这里的后辈?我瞧着眼熟。”
“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大贺,以前村里第一个发达出去的。”杨大贺心想这不过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和他多说两句没啥关系。
“啥?你是那个大贺?”哪知老头子听到杨大贺的自我介绍,顿时失了分寸,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咋了?”杨大贺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老大爷强撑着爬了起来,摆摆手,“没事,俺老眼昏花没坐稳。”
杨大贺正要开口,老大爷眼明嘴快阻止道,“诶,别问俺,俺啥也不知道。”
杨大贺欲言又止,这哪像没有事的样子,这老不休心里肯定憋着啥秘密呢。
“快点回你的城里吧,杨家村最近不太平,无论你是回来走亲的还是回来玩的,都不要在这里停,如果非要老,至少过段日子才来,那时就没事了。”
老大爷话里有话,说得含糊不清,可话里的好意杨大贺听出来了。
老人家拐着弯提醒他村里近期有危险,不能待。
这时,村里隐约传出嚎哭和哀悼声,似乎哪家在办红白喜事。
这种事情在乡下地区非常常见,因为村里的留守老人很多,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去世。
杨大贺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最喜欢去帮别人家的忙,比如抬棺材什么的,运气好能得个不小的红包。
但这次他听到的哭声,和那些请来专门哭丧的人的假哭完全不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寄托着生人对亡故者的深切哀思。
杨大贺不寒而栗道,“大伯,这是哪家的白事?”
老大爷抬眼看着他,“你过去看看就好了,可千万不能说话,更不能提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