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了笑,回答道:
“盗墓一事,伤天害理,久闻阴气,岂可两全你的咒自墓里来,自然要去墓里解,可是下墓就定然会沾染阴气,而阴气则会催发你身上所中之咒,这,就是诅咒的本意了。说到底,走盗墓这条路,是你们自找的,所以产生的后果你们也必须承担。至于能否找到破咒之物,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邱业梁还想细问,老者却不干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何去何从,还望先生慎重。”
说完,老者便拂袖而去,邱业梁想去追问老者姓什名谁、家住哪里,可是追上去一看,却发现老者早已失去踪影。
事后,邱业梁又去附近的村庄镇子打听老者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位老者。
邱业梁知道,自己这是碰见高人了,虽然老者所说的话太过飘渺,但这也是几百年来邱家第一次听见自家诅咒的应对之法。
自湘西返回之后,邱业梁就开始四处打听土家土司的下落,并将自己学来的土家秘史记录成册。
虽然邱家还是时不时的寻穴倒斗,可是再也不是为了钱财,他们都是安安静静的下墓,然后不拿一瓦一砖,完事后还把古墓恢复如初。
邱业梁死后,邱妍的祖爷爷继承了家产,自然也就把寻找虎骨矛头的事业继承下来。
抗日战争期间,为避战乱,邱妍的祖爷爷变卖了家产,举家搬去了南洋。
到了南洋之后,邱家开始学做生意,因为变卖的家产还不少,所以很快,邱家就在生意场上站稳了脚跟。
经过两三代的积累,到了邱妍父亲当家的时候,邱家已经是新加坡有名的富豪了。
然而万贯家财终归也解除不了邱家的诅咒,近百年时间,邱家把精力放在生意场上,就把找虎骨矛头的事情给放下了。
终于有一天,邱妍的父亲发现邱妍的胳膊上也出现了印记,他便重返祖国,又开始了邱家的解咒之旅。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邱妍的父亲眼看着自己的印记渐渐爬过手臂,很快就要到达心窝,他便将家族的往事告诉给邱妍。
邱妍本是在欧洲读书,得知家族的诅咒之后就再也无法安心完成学业,于是一跺脚一咬牙,邱妍便接过父亲的衣钵,一边学习倒斗手艺,一边悄悄地询山问水。
邱妍还说到了向伟:
改革开放初期,邱家的事业就延申到大陆来了,邱妍的爷爷心念故居,便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用来资助故乡的穷学生,向伟就是其中之一。
向伟大学毕业后,没有继续学业,而是做起了生意。
几年的时间,向伟就开了这家旅游开发公司,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邱家的资助。
邱妍和向伟算得上青梅竹马,他们在十多岁就相识,成年之后,虽然相隔一方,但也经常走动,如果邱妍想来中国游玩,向伟就必然陪同。
现在,邱妍为了救父亲和自己的性命在四处奔波,向伟自然全力相助。
听到这里,我便明白了当时在墓里,邱妍为什么会说“没时间了”,她父亲马上五十岁,而他身上的印记也离他的心脏只有毫厘。
“那那个虎骨矛头,长什么样子啊”我觉得虽然这个事儿听起来有些不着天际,但既然他们找到了这里,那就肯定是有了具体的目标。
邱妍转身在一个包里掏了很久,终于掏出一个笔记本来。
我看见她打开笔记本时,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其中还夹杂着各类纸张,甚至还夹着几张纸钱一样的草纸。
邱妍从中抽出一张布满了折痕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摆在我面前。
那宣纸成色还挺新,上面画着一些简单的图画,墨迹很粗,而且边缘很不平整,应该是个拓本。
邱妍指着画中的一个小人,那小人拿着一根木棍,上面顶着一个菱形的矛头。
“这是蚩尤,这就是虎骨矛头!”邱妍指着小人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看着宣纸上面象火柴人一样的图画,张口就笑了出来:
“噗哈哈,就这不是,我上幼儿园时也比这画得好吧,你别告诉我你费了这么多精力,就是凭这么个火柴人吧!”
我知道我这么说肯定会惹恼邱妍,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那么离奇的故事,再配上这么儿戏的图画,再加上邱妍认真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笑了。
果不其然,邱妍一把拿回宣纸,阴着脸说道:
“你爱信不信,可是这的确是我唯一的线索。而且,这个拓本是我爸好不容易找来的,上面记载的是当年涿鹿之战蚩尤败逃的场景,这不过是其中一张而已。”
我赶紧收了笑脸,认真地问道:
“那你爸没说这拓本是从哪儿找来的”
“这是我爸从一个苗族古墓里找来的,不过,我爸说他在里面找过了,除了这个壁画,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苗族怎么又扯上苗族了”我问道。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蚩尤乃是九黎之祖,算起来,他是咱们华夏民族的半个祖先,扯上苗族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还来不及消化邱妍的这些离奇故事,邱妍就不耐烦了:
“好了,现在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看,明天你就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