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手里的刀上还沾着血,师鉴知道这位也是客栈里前两天刚入住的客人,而和这位同时入住的应该还有七八人才对!当时,有这么一桩好生意上门的老板,还让他省了一顿午饭——老板请他就在店里吃。
刚刚还在师鉴面前拨春风、洒小雨的老板,见到这让人惊魂的一幕,其脸上霎时裹雪又覆霜!他惊惧的眼神亦如电,可他嘴中却是犹如数九天里寒冰所发出来的‘嘎咯’之音,而且他的整个身子都好似是被冻得在颤抖。
本能的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老板下意识的缓缓起身,可起身之后他不知自己是该冲上去、还是该返身逃!亦或,还就如现在这般的不动弹,以便得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老板惊魂未定,可他身边的师鉴,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人家那么大的岁数、那么多阅历的老板都懵了,师鉴这个怎么说都还算是一个孩子的家伙,又能怎么样?此时师鉴的满脸也是厚厚的一层白霜,眼睛中透出来的也是惊惧,同样似乎是不知该怎么办的他,倒是下意识的伸手探向了身边矗立着的幡。
那幡是用他的枪做的简易幌子,其上还写着‘代笔、字摊’四个大字。手摸向那幡子时,这真不知他是打算赶快逃跑呢、还是打算用以证明自己其实是无干人等!他的脚下没有动弹,或许是想证明自己身份之后、好充当一下围观的观众,反正他的神色绝对没有人家老板那般的急。
师鉴不急、那老板急啊!可就在这当中,忽而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的,他们二位对视了一眼。其情形,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他们二位,好像都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亦或是监视着不让对方先逃、亦有可能其实是在无声中商量到底逃不逃:然而,这时有人忽然给他们二位,出了个不错的建议!
那从门里直接飞扑到门外地上的伙计,几个挣扎之中忽然看见了自家的老板,他非常义气的忍痛嚷道:“老板,快跑!他们是土匪!”听此一说的那老板,瞬间有了一个应激反应!他好像是欲逃,因为他的两条腿忽而动了一下,不过实际应该是软了一下才对。
老板也非常的义气,他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弹的不逃!可师鉴的反应就很不义气了,因为当此这时是他,竟然不给人家老板作陪客了:慌得连幌子都来不及摘,而是直接粗鲁的一把扯了下来;在人家老板真不知心里是个何种滋味当中,人家的脚下没动、他倒是大步流星的窜了出去。
老板应该是处于某种心理及心情当中,向他伸出了胳膊、抬起了手,可师鉴这时却是突然蛮不讲理、很是带有怒气的干脆喝道:“住手!”老板……其实内心里无比急切的老板,最终把自己的脸赶紧扭向了一边——他其实才是最不仗义、最没义气的家伙。
惹得师鉴暴怒当中断喝一声的,是那拿刀的土匪在伙计说话之后,又欲扬刀在人家身上补几下!那土匪应该是想在人家老板的面前示狠、是想让那老板乖乖的听话,可师鉴这个毛头小子,却是坏了他的打算。
一声断喝,没让那土匪给吓一跳,倒是让人家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了师鉴。本来人家也根本就不用理会师鉴的,可他还不得不理会!因为冲上来的师鉴,虽然是仗着一杆木枪,可戳到人身上也疼不是?所以,已经举起刀来的土匪,不得不中途变招、以应对师鉴枪的攻势。然而,这时,又有异变发生!
那面对师鉴的土匪,仅一招就被师鉴给逼退!当然了,其实是人家封挡住师鉴的一枪之后,主动退让开来的。也就是在师鉴刚准备继续攻上时,忽然他也不得不赶紧后撤——因为人家对方从客栈内又跑出来几个同党。
只听从客栈出来的其中一人,一边悠哉悠哉的踱步而出、一边嘴里畅快的嚷嚷道:“老三,你也太差劲了不是?连这么一个伙计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搞定,干脆以后让我当三当家的算了!”
人家众土匪好似是在谈心,但师鉴头大啊!这头大当中,还有一条是那太没义气、没一点仗义的老板带来的。那一看人家人这么多、一看师鉴被人家一招给打退了,那老板撒开脚丫子转身就逃当中,他还扯着破喉咙大喊:“来人啊~~杀人啦~~有土匪进城的杀人啦!”
没仗义的老板,这是寄希望于让大家赶紧出来彰显仗义!师鉴倒也想加入到这发出倡议的行列当中,可扯着地上那伤重伙计的他,也就是仅把人家给拖到了一边而已;继而,他好像是替代了人家那伙计原本的用处——众土匪笑笑着向他围了过来。
师鉴很紧张、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他的眼神就仿如是一头狼,可他的身姿却宛如一只绵羊,原先布满脸颊的霜此际也遇火的成水,神色紧绷、满脸涨红的他头上正不住的冒汗。
双手握枪,可握着枪的手,似乎又在忍不住的把手上的汗给擦到枪上;猫着腰、小心翼翼后退当中,他步伐的轻移轻放,总带着些许恐惧的意味。
然而,如狼的目光预示着这一切其实都是假象!彷如是害怕的探头而望,其实是他正寻找最佳的攻击目标;轻移轻放的脚步当中,其实他也是在积蓄着瞬间爆发的力量;转换握枪的位置,其实是他在算计该怎么最好的出招;看上去,软软而猫腰的身子,这只是他想亟力的展现他的灵活性。
不过,他也确实是非常的紧张,因为这可是他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因为这也是头一次遇到可能会见血的状况、同样也是一个不小心极可能会丢了小命的事!倒是,他没有一丝的慌张,原因是满脑子思考怎么对敌的他,也根本就没空想其他那些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