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及这些,师鉴的心里就是无奈;而就算是不谈这般的事情,现而今也算是长成一个大姑娘的何柔,其实在家也只能是窝在家里的不好出门!这其一是根本就没有一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二是……他去了人家脚上的裹脚布、而今长着一双‘大脚’的她,一出门就能迎来那些缭绕的闲言碎语。
现在的何柔,要想出门,那就必须得是一身道姑的打扮!也只有借着方外之人的身份掩饰,这才能在那些无聊之人的嘴下轻快一些些;可即使是这样,那也难免被人躲在身后的指指点点:也是因此,她一般情况下是不出门的,也是因此、这出门的她就缀在了师鉴的身后。
师鉴不想让人家何柔整天里的在家里窝着,可又不想让人家有可能会遇到任何的危险,然而这一是他没办法、二是这也由不得他!而他的行为就更怪了,因为每次出门之前,他总是似有意、似无意的跟人家透露一下,这一次出去的他会经哪里的、会去什么地方:这也就难怪人家何柔,总是能找到他了。
可说既如此,那他干嘛不直接带着何柔一道出来?原因是师鉴根本就没法带!带上了何柔,又是担心人家吃苦、又是心疼人家遭罪,一天当中净是忙着怎么呵护人家了、哪儿还有心思去干其他的?
况且,若是遇敌了呢?他还找不找人家土匪的杀上去了?当着何柔的面、展现自己的血腥?亦或是一边杀敌、一边还得留心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再且,自己身上的伤总不会碍事,可何柔若是被伤到了,那不是要他的命嘛!
所以,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师鉴,其实就是一直于一种被人家何柔追着的情形当中,得过且过的!他总是寄希望于在何柔追上来之前,他已经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这也相当于是在和人家何柔抢着忙。
不过……人家何柔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杀神’!而他,总像是一个带着家眷上战场的大将军。或许,曾经总是跟在霸王身边的虞姬,其压根就是霸王的妹妹?反正,现而今的师鉴,也确实是有点当年人家霸王的样子!兴许,每每的,他也总会感慨:……奈若何?
发现了何柔的第一眼,那些土匪全都调头猛跑,而看了一眼那何柔之后的师鉴,他却是转瞬即倒!他这宛如软倒于地的原因:一是基于心里的无奈;二是他想用自己的身影拉住那何柔,以便让人家不要再追了、以便能有更多的人逃生;其三,完全是藉于他的心疼。
他的这心疼,其实又完全是因为人家何柔的心疼而来!情知稍后来到他的身边、看到他身上又是这么多伤的何柔,又会演示以万古寒冰为心、一股柔水绕其流的情形,他的心就很疼:既是为那如水的柔情而心疼,也是为了那万古寒冰而疼,只因这寒冰的寒又不知要用多少人的性命去化解了!同时,他这也是因为何柔的手上沾染了更多人的性命,而心疼。
稍后,来到师鉴身边的那何柔,眼中只有师鉴的她,抬手间、她手里擎着的剑已是精准的归入了她背后剑鞘当中。其后,只为师鉴一人的她,默默的一句话都没有,只有从她的眼中及她那为师鉴而忙的手中,才能获知她心里的一些情形。
而那身上有着不知多少伤口的师鉴,他则是从没停下过他那关不上的嘴!他这倒不是因为伤痛难以忍受而‘哎呦呦’,嘴里说个不停,他这完全是为了说明他的伤真的不重、他真的一点都不疼。
在人家何柔强横的为他包扎当中,他的身体总会条件反射的猛来一个收紧、抽搐,可他一直是在用他的言语让人家何柔放轻松。当他的伤被人家给全部包扎好了,当他真的轻松了时,一手拄着枪、另一边还有人家何柔扶的他,倒彷如一位老朽!脚下的路,悠悠。
有何柔的相随,师鉴这时的重新上路,也不再是原先的旷野巡逻,而是改变方针的开始巡视山野间的各个村镇:可以说他是从原先的监视监察各个土匪窝,转而变成了于村民间探听情况,也是从原本的筛查变为了试图直接找到目标!如此,也只是为了不让人家何柔,受更多的劳苦奔波,夜晚时总有地方借宿。
山色青青烟撩树,
峰低路转还有村。
心轻身重脚先客,
神亮眼狭时作昏。
翻过几座山、绕过几道梁,遥远处、眼中已有村落。不过,见到村落的师鉴并未忽而年轻过来!真好似是颤巍巍的他,脚下那迟滞的脚步,却是先把他的身子带向了另一边。
虽还仅是下午,但犹似感觉近黄昏的他,应该是打算就此而歇下了,他的去向是紧邻那村落的小河。犹如,洗一洗的他,这是要去村里当住客!有事,来日再说。
且不谈随后的几日里,那带着何柔的师鉴,是如何的在各个落脚的村子里彰显行路的艰难;也不说每日里,他又是如何的带着人家何柔于山野间,指点风光景色、倒好似是一位导游。
总之,白日里的青红喧嚣,让他们看上去显得很是轻松,而晚上的他们总如是配合着人家夜色的沉默!沉重,宛如背负着些什么的他们,又似是巡查了一圈之后的累了一般:总显得有点蹒跚情形,就好似是拖着他们的脚步,而最终又返回了他们的家。
而也只有回到了家,看到城里依旧是如往日那般的情景,他们的心这才能真正的落下!只因为,其实在外的他们,总感觉自己是在飘。而这飘,何柔也仅是因师鉴而飘罢了,但师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