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衫公子也赶紧拱手揖礼道:“兄台过誉了,小生姓江名渚,字之舟,号山河,乃两浙东路衢州人氏。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王洛生拱手笑道:“小弟姓王名洛生,不象江兄这般有文雅称号!”说着,慢慢走到那位自称名叫江渚的白衫公子面前。
江渚毫不提防,以为对方是前来示好,正待再次拱手施礼时,不料想王洛生突然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并指一戳,便点中了他胸口的“璇玑穴”。江渚身子一震,立时被定在了原地。
王洛生“哈哈”大笑,冲郑九妹道:“表妹,本以为是个茬子,却原来是个棒槌。现下好了,任你处治!”
江渚万万没想到王洛生会出此下三滥的手段,惊怒交集,不由怒道:“王兄,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你又何必用此单劣手段!”
王洛生笑道:“江湖险恶,不得不防。这也怨不的我,谁让你得罪我家表妹的?”
郑九妹嗔怒道:“表哥,跟这穷书生啰嗦什么!”然后,转身从旁边的一棵小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撸尽了叶子,径直走到江渚面前,扬了扬手中的枝条,叱道“喂,臭书呆子,如果识趣的话,赶紧给本姑娘赔个好话,一切罢了。不然,有你好看!”
江渚面红耳赤,怒道:“姑娘,我们素昧平生,小生绝无冒犯之意。方才,只是因事论事,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
郑九妹大怒,劈头就是一枝条,恨恨地道:“叫你嘴硬,真是自讨苦吃!”
“住手!”忽听一声叱喝,人群中走出一位五旬左右的老者,身穿青色长衫,面貌清瘦,形象儒雅,只见他快步走到江渚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郑九妹,义正词严地道,“这位姑娘,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犬子只是以事论理,说了一句公道话,姑娘便出手伤人,这恐怕也不合江湖道义吧!”
“你……”郑九妹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由恼羞成怒,“哼,我看你也是自己找打!”说着,举起枝条便要抽打。
“住手!”江渚急忙喝止,怒声道“你要打只管打我好了,休伤我父亲!”
闻听此言,王重阳不由心中一动,暗自揣想‘道:“这年轻书生仪表堂堂,自称名叫江渚,这老者更是儒雅随和,气度非凡,难道是……难道是他?”
书中代言:王重阳想到的这人,便是南宋名儒江参,他是两浙东路衢州人氏,号称江南一代画圣,善绘山水,画风独特,与当时的南宋诸多文儒名流均是挚友,结交甚广。此人虽然画技超群,但是性情孤僻,一生多飘泊于名山大川,居无定所,形踪不定,世人想见之甚难。此番返京,实是得到宋高宗赵构的招见,是以不远千里,跋涉晋见。。
王重阳想到此人乃是一代江南画圣,不由心生敬重,又见郑九妹如此刁蛮,更是心中有气,正待出言阻止,忽听旁边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叱喝:“好了,也该罢手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铿锵有力,清晰入耳。随着话音,忽然“嗖”地一声飞来一物,速度极快,郑九妹只觉手腕一麻,枝条便掉在了地上。更令她惊诧的是,距离如此之远,速度如此之快,而她的手腕也仅仅是微微一麻,却并无多大的痛感,可见来物的力道和分寸拿捏的是恰到好处!定睛细看掉在地上的来物,竟然是一小块吃剩下的鸡骨头。
“什么人,竟敢偷施暗算!”王洛生叱喝一声,身形一纵,便向树林扑去!刚迈出一步,忽听“嗖”的一一声,又是一物迎面打来。王洛生原先的铁扇早已经被辛二娘给废了,此番用的是一柄紫檀木的普通纸扇,情急之下,赶紧使一招“金鸡夺栗”,挥扇向来物点去。哪知来物劲力极大,只听“喀嚓”一声,不但没被击落,反而将他的扇柄一截两段,来物仍然余力未消,又径直打中了他的嘴巴,上下嘴唇登时打肿,连门牙也几乎打断了,隐隐作痛。王洛生大吃一惊,定睛一看掉在地上的来物,却是一只啃尽的鸡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