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饮尘中酒,
达后别传物外杯。
莫炫白云随处有,
自然举步到蓬莱。
这是巜重阳全真集》中的一首“不饮酒”。王重阳先前是纵酒狂歌,放荡不羁,入道之后便基本上已经戒酒了。他的短命,可能就与他先前的嗜酒和古怪的行事有关,以至于伤害了身体。
闲话少说,书接上回。话说那三个京兆府来的客商正待要走时,却被那个自称萧阿窊的金将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三人相貌古怪,形迹可疑,莫非是宋人的探子?来人,还不速速给我拿下!”萧阿窊用马鞭指着三人,厉声叱喝道。
三人吃了一惊,那姓史的消瘦汉子抢先道:“我等都是良家庶人,大人切不可污陷他人!”
萧阿窊冷笑道:“哼,尔等嘴尖舌利,信口雌黄,污灭朝庭,罪不可赦,给我速速拿下!”立时,便有几名金兵手持刀枪,赶过来就要捉拿三人。
那姓赵的虬髯大汉怒声道:“爷爷土生土长,本来就是宋人,还怕你个鸟球!”话刚说完,挥手一拳,便打倒了一名金兵,抢过了他的大枪,双手一抖,“扑棱”挽起斗大枪花,顺势使一招“白蛇吐芯”,闪电一枪便戳翻了一名金兵。
姓史的汉子顺手抢过了一条狼牙棒,双手一抡,搂头盖顶,一下子也结果了一名金兵。那姓严的精壮汉子见事已至此,已别无选择,于是也顺势抢过了一条锥枪,严守阵脚。
萧阿窊冷笑道:“哼,果不出所料,尔等早有谋反之心!”说罢,扔掉手中的马鞭,伸手从了事环上摘下了开山板斧,催马直取那姓赵的汉子。待到近前时,双手一抡,一招“力劈华山”,猛地一斧便劈向他的顶门。
姓赵的汉子也自恃有些气力,早就想试试身手,当下也不闪避,使一招“中流砥柱”,用大枪头去迎对手的斧头。哪知萧阿窊力大招沉,只听“嘡”的一声暴响,把他的抢杆硬硬的给震为两截。
“哎呀,不好!”姓赵的汉子大吃一惊,拖着半截枪杆转身便走。萧阿窊大喝一声,纵马抡斧随后赶来。
那姓史的汉子见事不妙,赵紧飞身抢上前来,双手一抡狼牙棒,使一招“泰山压顶”搂头便砸。萧阿窊冷笑一声,使一招“举火烧天”,双手擎斧往上一迎。只听“嘡”的一声暴响,姓史的汉子只觉虎口一震,双手一麻,“嗖”的一声,狼牙棒便被震得飞上了半空。
“哎呀!”姓史的汉子惊呼一声,抽身便走。萧阿窊刚要追赶,这时那姓严的汉子正好赶来,锥枪一抖,使一招“金鸡夺粟”迎面便是一抢。
“来的好!”萧阿窊大喝一声,也不躲闪,双手抡斧从下往上斜削,只听“喀嚓”一声,锥枪头迎声而断。姓严的汉子大吃一惊,回身便走。
萧阿窊“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宋人会国破家亡,原来小南蛮都是些吃米饭长大的‘软脚虾’!”笑罢,纵马抡斧随后赶来。
眼看着越追越近,萧阿窊得意忘形,双手擎斧高高举起,准备追到近前时随时下劈。正在这危急时刻,忽听“嗖”的一声,一物挂着风声疾飞而来,正中他的斧头。只听“嘡”的一声,萧阿窊只觉双手一震,来物劲力奇大,竟然拿捏不住,不由双手一松,开山板斧便掉在了地上。
萧阿窊大吃一惊,定睛看时,来物原来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自错愕间,忽听衣袂猎响,人影一晃,一个人已经凌空跃到了马前。萧阿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黄色对襟道袍、背负宝剑、手拿佛尘的中年清瘦道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重阳。
“这个臭道士身法怎么这么快?”萧阿窊心中惊诧,嘴上却兀自强硬道,“喂,兀那道人,某念你是出家之人,不忍伤害,识相的少管闲事,速速离开,免招杀身之祸!”
王重阳冷笑一声,道:“中原腹地,本就是我大宋之地,岂荣你北国鞑子撒野!”
萧阿窊气地“哇哇”暴叫,“唰”地一声抽出了弯刀,朝王重阳搂头便砍。
王重阳也不躲闪,使一招“流云飞袖”,佛尘闪电般一甩,一下子便裹住了萧阿窊的手腕,紧接着使一招“顺水推舟”顺势一甩,便将他那庞大的身躯连人带刀一起摔下了马鞍桥,翻滚出去了五、六尺远。其实,天下武功招数虽然都是大同小异,但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功力使展出来,效果却是天差地别的。王重阳本就天生膂力过人,再加上多年修习内功,尤其是最近获得“九转还阳大法”之后,早晚练功,勤修不断,功力早已更上层楼,突飞猛进,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萧阿窊糊里糊涂的被摔了个头昏脑胀,还未等爬起身来,早已被王重阳一个“云梯纵”跃到了身前,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臂,冲正欲上前救人的金兵喊道:“尔等听真,你们的将军在此,若再敢妄动,我立时便要了他的性命!”众金兵听了,个个目瞪口呆,一时举手无措,便不敢上前了。
“住手!胆大反贼,居然敢伤我大金国的朝庭命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难道就不怕有灭族之罪吗?”忽听一声断喝,一个大汉已经大步流星地赶到了众金兵的前面。
王重阳定睛观瞧,却是乔装汉人的金将阿里出虎,当即脸色一沉,冷笑道:“我道是谁,却原来是阿里将军。你身穿我汉人服饰,却是为了何故啊?”
原来,觉慧等人本来要尾随江参父子而去,却见后边打起仗来,担心出事,便又折返而回。阿里出虎一时语塞,不由大怒道:“我看你是自己作死,须怨不的旁人!”当即使一招“罗汉撞钟”,挥拳便向王重阳打去。
王重阳松开了萧阿窊的手臀,伸手在他后背点了一下,萧阿窊便一下子摔在了地,死狗一般的动弹不得了。眼见拳头打来,也不闪避,仍就用那招“流云飞袖”,佛尘猛地一甩,一下子裹住阿里出虎的手腕,紧接着再使一招“顺水推舟”顺势一甩,便又把他摔了两个跟斗,半晌没有爬起来。
“臭道士,你敢伤我兄弟!”忽土勃然大怒,猛地冲到王重阳近前,挥拳便打。王重阳仍不闪避,又使同一招式,轻松地又将忽土摔了两个跟斗。这下好了,三名金将趴在地上,死狗也似,一时都爬不起来了。
“好,好俊的身手,这‘云梯纵’的轻功果然了得!”忽听一声喝彩,紧接着人影一晃,衣袂响处,一条庞大的身影腾空而起,犹如大鸟一般,“呼”地一声,飞身跃到了场内。
王重阳定晴观看,见来人正是觉慧和尚,心中不由暗自吃了一惊,心想:“我的‘云梯纵’轻功才刚练成,平时极少使展,怎的便被他一眼识破?”
觉慧双手合十打个问迅,“呵呵”笑道:“弥陀佛!这位道长,相貌不俗,功夫俊朗,真是教人佩服啊!敢问宝号如何称呼?”
王重阳心想:“京兆府如今是金国的割地,仍为金人管辖,如若通报真名实姓,日后必遭报复!”当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哈哈”笑道:“大师父过讲了!贫道粗浅功夫,难登大雅,我乃终南山重阳真人是也。”王重阳故意咬文嚼字,掩盖事非。
觉慧冷冷一笑,道:“原来是重阳真人。不过,那元妙先生我虽然不识,但是他的独门轻功‘云梯纵’我却早有耳闻,不知真人与林前辈如何称呼?”
王重阳更是吃惊,心想:“这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对师父的根底如此了解?”想到这里,“哈哈”一笑,道:“大师父此言差矣!天下武功,本属同源,虽门派有别,但招式雷同,就算相似,也不足为奇。”
觉慧心中不悦,暗想道:“哼,就算是元妙先生,又有什么了不得。我师父乃是少林寺三大神僧之一,武功和修为也未必在他之下!”
各位看官,写到这里,就有必要介绍一下这觉慧和尚的来历了。原来,觉慧的俗家名叫李二,出生于嵩山脚下的一户贫穷的农家,爹娘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到十岁那年,父母染上了一场大病,把家里的东西变卖一空,也没有治好,最后相继撒手而去了,撇下了这个年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