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萧藏说。
楚真没想到他真这么幼稚,笑了好半天说:“算了,万一起得不好,影响你们集团股价。”
到了家,楚真开门,郦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靠在桌边翻看着那本昨天没看完的西语小说译稿。
“你来啦,”楚真扔下钥匙进屋,“正好,萧藏也来了,老同学聚一聚。”
郦野合上译稿,搁在柜子上,冷漠地瞥向拎着蔬菜水果进门的萧藏,淡淡道:“老同学么?来得够勤的。”
楚真一听就听出来者不善,对郦野说:“你今天心情不好?”
“不好,”郦野盯着楚真,“你哄哄我吧。”
楚真气绝:“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气,你别闹事啊。”
萧藏把东西拎进屋,搁下,说:“来得勤吗?我以后会经常来。”
郦野冷了脸,问楚真:“怎么着,钥匙也给他一把算了?”
“疯了啊你?”楚真没想到太子脾气这么难测,说犯就犯。
萧藏皱眉,捕捉到重点:“他有你家钥匙?”
“有啊,关你事?”郦野冷笑,“姓萧的,你算他什么人?甭说同学,一年同学六年跑路,露水情缘都比这扎实。”
楚真简直要吐血了。
萧藏:“分开再久,我也是他前男友。”
“放你祖宗的屁!”郦野站直了,漠然道,“少扯上辈子旧事,扔下人跑的时候多潇洒?装什么好人?”
“好人坏人,楚真自己会判断。”萧藏沉声说。
郦野又冷笑一声:“他会判断?他就是因为傻才看错人,早恋都能挑着最不靠谱的,他会判断什么?”
“怎么最后又骂我头上了?”楚真的灵魂已经麻木了,有气无力道,“你俩别吵了行不行?”
好像偶像剧女主角啊。
楚真此刻明白了,其实女主角们真实的心情是想扛着加特|林把闹事儿的男人全突突了这个世界就和平了。
楚真下意识挡住郦野,怕他动手,劝道:“行啦,我家这破房子,再吵,墙皮会震掉的。”
说完,一块粉身碎骨的墙皮“啪嗒”掉在了楚真自己头上。
楚真:……
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藏心生怜悯,小倒霉蛋,怎么这么倒霉。
郦野扶额,这惨玩意儿……
楚真拍掉头上的墙皮,他都习惯了。
替人家瞎操什么心?幸运的上帝宠儿们只管随便折腾,最后唯一倒霉的是自己。
“不吵了?”楚真瞪着郦野,“吵够了吧?”
郦野毫无愧疚,没事儿人一样看着他:“大眼睛还使劲瞪,当心眼珠子滚出来。”
楚真无可奈何:“殿下,给个痛快,你直接气死我算了。”
说完,楚真很熟练地从郦野挂在墙边的外套兜里摸出一盒烟跟火机,后退了两步,拿出一根烟含在唇间,打算点燃。
打火机的火苗触到烟草之前,楚真突然拿开了些,抬眼问萧藏:“你是不是不抽烟?”
萧藏据实答:“刚戒。”
“哦。”楚真就放弃了,把打火机塞回郦野那件外衣口袋。
萧藏却拿出自己的火机,随手拨燃,递到楚真面前:“没关系,抽吧,我不介意。”
男人的手苍白修长,拿着金属火机,火苗跃动在楚真瞳孔中。
萧藏就这么垂眸看着楚真,递来火,楚真愣了愣,摇摇头,把烟拿开,轻轻推拒萧藏手中的火机:“不用了。”
楚真把那根烟拿在指间,低着头,大脑突如其来有点空白,他怀疑是不是病情症状导致,但又难以确定。
“好了,不气你,戒掉这么久不容易,别碰了。”
郦野说着走近,揉了揉楚真的脑袋,抽走楚真那支烟,递到自己嘴边,随手点燃,往门外走。
他知道,楚真戒烟很多年了,刚才下意识去拿烟的动作,必定因为心情极糟糕。
经过时,郦野对萧藏说:“出来,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
楚真一句话也没说,谁也不看,连警告他们别闹事的话都没有,安静在原地,保持原本姿势站着。
他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开始重新转动。
从前,郦野半个字都没评价过楚真的恋爱经历,好话坏话都不说,此刻才知道,郦野对萧藏的诸多不满。
刚才情景,怎么说呢,跟娘家人骂女婿一样。
都是陈年旧事了,没什么所谓,楚真只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突然觉得,生病的事情或许还是要告诉郦野的。
因为郦野的心思比自己想象中要重,也比想象中更关心自己。
生死大事,不能瞒着一个这样的人。
出了门,郦野眼中的柔和之意全都消失了,叼着烟,冷冷问:“别装什么斯文善人,你这两天是不是查他了?”
“查了,”萧藏淡然道,“这些年他怎么过的,倒着往前查。”
郦野慢慢呼出一口烟,语气中有警告意味:“动静够大的,都顺着查到我家头上了?”
萧藏看一眼楚真的家门,又瞥一眼旁边相邻郦野的宅院:“你和你叔叔,顺便都查了,怎么?你不才是装善人的那个?”
“少跟楚真提这些!”郦野警告道。
“当然,”萧藏很平静地说,“他知道了肯定难过,所以我不会说。”
郦野冷笑了下,谁也没再搭理谁,俩冷脸大帅哥杵在路边,半条巷子都溢满了腾腾杀气,路过老头吓得贴墙根儿走。
等一支烟抽完,凭着多年默契,郦野知道楚真应该已经缓好了 ,他们这才进门。
一进去,楚真果然已经恢复正常,正在厨房洗水果。
岂止是正常,墙上还贴了张纸,写着“禁止喧哗,违者回隔壁去”十个大字,专门警告某个人 。
郦野一看见就绷不住笑出了声。
狐狸是犬科,真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