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说服了女儿,陈恋静哭着点了点头。随后,她就接到了张智甫的动员电话,并且对电话那头的张智甫说明了自己和父亲的意愿。
“我代表云鹤市传染病院全体医务人员,感谢您和您家人对卫生事业的支持。”张智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根据国家卫健委的通知,这之后会有一笔补助发放给您。请您提供一下您的银行卡账号。”
“我们不需要什么补助。”陈恋静毫不犹豫的说道,“您帮我们把这笔钱都捐了吧。”
“这是国家补助,等补助发放到位之后由您再决定怎么使用吧。”张智甫说道,“无论您怎么决定都行,但这一笔钱您必须先收下。”
和陈恋静沟通完了大概内容后,张智甫用“之后会有工作人员再联系您,具体事项会由他们来和您说明”作为通话结尾。随后,他根本顾不上和孙立恩等人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给刘良教授打了电话。
“刘教授,请您马上带团队再来一趟我们医院。”张智甫在电话里对刘明教授说道,“我这边刚刚拿到了一位离世患者家属的解剖同意,请您赶紧过来把检查给做了……对,地点还是在那个负压手术室里。我让人现在先把遗体运送过去。”
解剖于下午六点四十分开始,执行法医学检查的除了刘明教授本人以外,还有其他几位同样是教授的助手。
而解剖的具体过程怎么进行……孙立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站在云鹤市传染病院的住院部外,面朝大楼,沉默的站立了很久。
谢谢您,对不起,再见。心里的千言万语被总结成了短短的八个字。孙立恩看着灯火通明的住院部,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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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和孙立恩等人一起前往了酒店。作为领队,孙立恩要帮他先办理一下入住的登记手续。而伯纳德在搞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也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等到了酒店,伯纳德才在吃饭的时候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布鲁恩和他聊天时,提到了瑞秋的事情所以才让他重新精神了起来。
伯纳德对于瑞秋现在正在中国工作表示了惊奇,他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记得瑞秋离开霍普金斯之后,应该是去哈佛附属麻省总院工作了,她怎么突然决定辞职来中国了呢?”
瑞秋的辞职和来到中国的这一系列故事……涉及到了瑞秋的个人隐私。布鲁恩不好回答,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同样坐在桌子旁边的徐有容。
徐有容想了想说道,“你知道……瑞秋喜欢女性吧?”
这个话题让伯纳德顿时……怪异了起来。他似乎非常不希望重新触及到这个话题,但最后他还是颤抖着点了点头,“我……我知道。”
“因为这个取向,她在美国遭遇到了一些非常……不人道的遭遇。”徐有容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在摆脱了这种遭遇后,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及一些其他原因,她辞职来到了中国。”
伯纳德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徐有容,然后迅速推理出了整个问题的关键,“她结婚了?而且还嫁给了一个中国人?”
徐有容看了伯纳德一眼,“你对她的情况很关心?”
伯纳德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她嫁给我了。”徐有容亮出了自己刚刚重新戴上的钻戒,“所以,你介不介意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对我的妻子这么关心?”
餐桌上的氛围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孙立恩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咄咄逼人的徐有容,而布鲁恩则在一旁轻轻的吹了声口哨——老布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
伯纳德几次张嘴又几次沉默,最后他苦笑了两声说道,“我……我以前喜欢她。不过,她跟我说她喜欢的是女人……所以我就放弃了。”
这两句话里究竟潜藏了多少故事、心酸和不舍,外人不可能知道。徐有容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她对着伯纳德道,“她现在过的很好。她在一个安全的国家,从事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你不用担心。”
伯纳德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道,“至少从刚才的那个表情来看,你很珍惜她。这就够了。”
“好了,说点其他的事情。”孙立恩咳嗽了一声,然后把这个已经偏的有些离谱的话题换了一个方向,“伯纳德你以前有过在重症部门工作的经验么?”
“我在重症部门轮转过,但是时间不长。”伯纳德说道,“我在霍普金斯的肿瘤科主要是做一些临床工作,并且兼顾研究工作——我有很多临床经验,但比其他的医生要弱一些。”
要在一个从来没有干过的岗位上发挥好作用,首先得让团队的领导者对自己有一个客观的真实的认识。伯纳德对孙立恩坦承了自己的缺点,并且还对自己的缺点进行了一些剖析。
“比如这位布鲁恩医生,他就是一名典型的临床医生。”伯纳德用布鲁恩举了一个例子,“就我所知,至少在霍普金斯的时候,布鲁恩就一直从事着急诊科的临床工作。他的工作内容就是治疗病人——但我不太一样。”他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虽然也治疗肿瘤患者,但更多的时候,我从事的是研究型工作。主要方向是通过免疫调节来辅助现有的肿瘤治疗手段。”
孙立恩点了点头,“所以你才和帕斯卡尔博士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