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晏说:“他要老老实实在我身边我绝没有下次,他要是再跑,我把天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到。”
鞭子又一次挥了起来,应晏咬牙准备受下的时候,阮女士终于大发慈悲的轻咳了一声,于是那要落下的鞭子中途便收了力,拐了弯儿,最后轻飘飘的被扔在了书桌上。应晏瞧向父亲,他正略带哀怨的看向阮女士,像是不满她打断自己教训儿子却又可奈何。
应晏起了身,动作牵扯到后背的肌肉,疼的他眼前一黑却还是稳住了。
他缓了一会儿才适应了肩背上的疼痛,视线在应书记和阮女士身上晃了一圈开了口:
“既然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有些话我也就干脆说了,省的以后你们再问,我看上他了,不是玩玩,是想过一辈子的,你们接受也行,不接受也行,反正就他了,首长您要是不爽就再抽一顿。”
原本以为应书记会再动气,至少也得骂两句,可偏偏应晏被视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应书记走向阮女士,然后当他是透明的一样直接要下楼去喝茶。
应晏:“……”
“喂。”应晏疼到咧嘴,叫停他们:“总要表明一下你们的态度吧?”
“重要吗?”阮女士笑看着他:“你都说了接受也行,不接受也可以了,我们的态度好像你也并不看重?”
“可这关系到以后我要不要带他回来看你们。”
阮女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说的好像你要带他就会跟你回来一样。”
应书记补刀:“没出息。”
应晏:“……我姐又跟你们说什么了?”
“那可多了。”阮女士笑笑:“不过我和伽伽的看法是一样的。”
“什么?”
“不看好你。”
应晏:“……”
这一家子什么人啊。
如果可以,阮女士和应书记当然也想应晏走一条比较容易的路,和大多数人相同的路,比如结婚生子,可应晏自18岁生日那天直白的跟他们说自己不喜欢女生之后他们也就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走一条普通的路。
倒没有多难以接受,应家没什么江山需要继承,就算要继承也还有应伽,儿子女儿在两位看来都一样,应晏弃政从商应书记都同意了,别的也就那样。
只是还是愿意看他身边有个人与他相扶相持,这些年看他身边的人来来回回不断却从未上过心,也担心他会不会这么一直玩世不恭下去,毕竟都快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搭不上那根筋了。
如今他有了想要一辈子的人,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知道,知道他一旦说出一辈子就是认定了,这没什么不好。
应晏满城找人的第一天关于沈知遇的资料就已经事巨细的出现在了应书记和阮女士的面前,事后也跟应伽打电话核实过,七七八八也了解了一些应晏和沈知遇的事儿,加上应晏后来找人的架势,两位也早就看出来是非他不可了。
没想拦着,也拦不住。
但他们仍然看不好这个快到三十才情窦初开的臭小子,用应书记的话说:“哪有一点像我,我当初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非你不可。”
——
虽说上了药但应晏还是开不了车,阮女士让他在家里住两天被应晏摆手拒绝了:“不行,答应了中午要回去的,我得走。”
阮女士‘啧啧’两声也不劝,让司机开车送应晏回了家。
车子停在楼下,应晏打发了司机离开之后才艰难的下了车,他站在原地缓过后背的疼痛迈步往前走,却在快进入公寓的时候又蓦然停下脚步,看到了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沈知遇。
距离陈姨给他打电话说沈知遇外出已经快四个小时,他竟然一直没回去。
也不嫌冷。
应晏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的位置,这才发现他座位旁边蹲着一只不太干净的流浪猫,大概是冷,紧紧地贴着沈知遇取暖,也不怕人,就那么盯着应晏瞧,猫都察觉到了应晏,可沈知遇却好像没有感觉,视线没什么焦距的盯着某处在发呆。
应晏忍着疼在他面前蹲下身,握住了他早就冰凉的手,待沈知遇因为这温热回过头来,他才笑着说: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