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啊。你若要走,我不拦着你。老夫还等着那天天下大赦了,收你为徒呢。上官公子,状元之才真是可惜了啊。”
上官松道:“程大人,为人有情有义,在下没齿难忘,将来一定回报于大人。”
程廉沉默了,眼里的泪花顿时洗面,弄的上官松不知如何是好了。
许久,程廉才控制住了情绪,长袖抹了一把泪,道:“上官侄儿啊,你可知道我是何许人啊?你难道不奇怪,极光剑一直在你手中?明知道你是朝廷的钦犯还一直为你疗伤?”
听到此些问话,上官松恍然大悟,赶紧问道:“程大人,在下洗耳恭听,您慢慢道来。”
“我乃海云庄人士,与你父亲上官钟乃是同一家族的亲戚。我本名叫上官凌诀,是你父亲的堂弟。”
“哦?真的吗?父亲不曾说起过啊。”上官松更是不解了。
程廉又沉默了一阵,道:“你父亲给你说过他的往事吗?”
“不曾说过,只知道是海云庄人士。”
程廉叹息道:“既然你父亲没有与你说过,老夫就不讲了吧。”
上官松流下了泪水,追问道:“所谓何事?程叔叔您还是对我讲吧。父亲现在是生是死,一无所知。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李原雄残忍无比……”
见到上官松痛苦的表情,程廉叹了一声气,于心不忍啊。摸着上官松的头,安慰着他,说道:“好吧,我的侄儿,还是告诉你吧。”
“嗯。”
“你父亲当年是海云庄的继承人,我一直追随着你父亲。他为人谦逊,对人友善,武艺超群,在海云庄甚至是珍珠湾一带都有盛名。谁知岁月无情,你爷爷得了一场大病即将死去,你父亲的弟弟上官弘为了夺取继承人谋划了一场阴谋。这场阴谋就是杀了你爷爷,而嫁祸于你父亲。由于你爹爹德高望重,使人尊敬,这场阴谋被上官弘一个亲信偷偷告诉了你父亲。但你父亲宅心仁厚,为了阻止父子相残、手足相残,也不忍心见到妇人陈氏伤心,便遣散了我们一伙簇拥他的人。我也是被你父亲劝说下离开了海云庄,隐姓埋名到了京城。谁知一到京城正好青云王登基,极力选拔人才,我便考取了功名,在朝中为官了。”
程廉喝了一口茶,连声叹息。上官松上前问道:“侄儿不解,妇人陈氏是谁?对父亲那么重要吗?”
“哎,说来话长啊。陈氏、上官弘还有你父亲三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父亲与上官弘同时爱上了她,但陈氏不知如何选择。那年趁你父亲闭关修炼之时,上官弘为了得到陈氏,不断地诋毁你父亲,把你父亲说的禽兽不如,甚至找来一些风尘女子诬告他。陈氏轻易相信了他,彻底对你父亲死心了,便渐渐接受了上官弘。令人气氛的是,等你父亲学成雪影剑法出关之时,陈氏已有了上官弘的身孕。你父亲备受打击,日夜迷醉于酒场,甚至混迹于风月场所。庆幸的是你爷爷教导有方,使他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之后用心练功,武艺超群。最终啊,传言陈氏多年后知道了上官弘的斑斑孽迹,便上吊自尽了。”
“上官弘,如此狠毒?令人发指啊。”上官松惊叹道。
“人心隔肚皮啊,他的下场最终也很凄惨。李原雄当年扫荡海云庄,他暴尸于野并无人认领,何况是入土为安呢。哎,这都是他的报应啊。”
上官松道:“人在做,天在看。叔叔,请继续说吧,那后来呢?”
“后来啊,上官弘知道你父亲遣散了亲信心中大悦,但又害怕节外生枝,露出马脚,还是杀害了你爷爷,嫁祸于你父亲,并成了海云庄的继承人。为了得到雪影剑法简谱与圣物极光剑,一直派人暗杀于你父亲。当年谁又是你父亲的对手呢?可悲啊,你父亲依然宅心仁厚,见大势已去,为了不让上官家族绝世神功雪影剑法失传于世,还是把剑谱暗中交给了上官弘。之后,上官弘练成雪影剑法,便烧掉了那剑谱,可见他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男人啊。而你父亲自从献出了剑谱,便在海云庄销声匿迹了,谁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了。哎,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曾想到如今我还能遇见贤侄,才知他一直隐居于青台山。”
程廉已经涓然泪下,不能自己了。
上官钟这才明白父亲为何一直隐居于青台山了,他不想被人发现身份,也不想提起悲惨的往事。
少许,程廉擦干了眼泪,调整了情绪,笑道:“你快去,寻找你父亲吧。找到你父亲,千万别忘了,京城还有一个至亲的人在等着他呢。日后,一定要来我府上,我真的想看看我的哥哥如今的模样,我太思念他了。”
“叔叔,您放心,我与父亲一定上门亲自拜访,我们一家人到时候团聚,也好好的喝一场大酒来尽兴。”
“嗯,说来惭愧啊。本想让侄儿见见我的家人,一起吃一顿团圆饭。但怕他们嘴长事多,走漏你的风声,还是忍了吧。这杯酒就算是为你送行吧。”程廉举起了酒杯,递到了上官松手中,一饮而尽。
“就此告别。”上官松转身而去。
房里只剩下一脸轻松的程廉了,要知刚才那一肚子话他已憋了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