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郑伯龄皱起眉毛,警惕的看向房俊。
“有彩头,才有意思,否则谁和你赌啊”房俊一副“你是不是撒”的表情
郑伯龄心里憋气,是我要跟你赌的么可他真怕房俊再向皇帝提“杀鸡儆猴”这个馊主意,只好忍着气说道“愿闻其详,只要相互公平,某自然无异议。”
房俊笑眯眯说道“郑少卿果然谨慎,这样,若是某输了,便对您磕头认错,而且赞同您的观点;若是您输了,某也不要金银财宝,您便跪在朱雀门外,大喊三声某错了即可,可算公平呵呵,细说起来,您还占了便宜呢,不过某这个人便是尊老爱幼的性子,唉,吃了不少亏”
郑伯龄脸皮一抖,愤怒的看向房俊,就这还尊老爱幼就这你还吃亏
吃亏你个脑袋
你房俊跪我,顶多算是颜面丢失,算不得大事;
可若是我郑伯龄跪你,那可就是把脸皮扯下来踩在脚底下我郑伯龄代表着涞阳郑氏,是世家门阀的急先锋,我若认错,便是所有的世家门阀统统认错
可你房俊能代表谁
谁也代表不了
就这还公平
可他就算心里再是愤懑,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看似公平、实则缺德的赌注,更不敢提什么“从容赴难,得其所哉”的浑话,因为他真的害怕李二陛下把他涞阳郑氏当做敬候的那只“鸡”
“你这孽子,怎可那般胡言乱语”
房玄龄吹胡子瞪眼睛,恨不能把这个孽子打死算球,一天到晚总是惹事儿,没个消停的时候
房俊缩缩脖子,不敢争辩。
反倒是稳坐榻上的李二陛下出言安慰“那种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当时朕是真被气糊涂了,就想着不如就将这帮子自命清高却裹挟民意的家伙统统杀了了事但是,这决心真的很难下啊”
李二陛下长叹一声。
杀人容易,收尾太难
若将那些人统统杀掉,不必怀疑,明天一早就会天下大乱,各地的世家门阀必然全力发动,造反他们或许不敢,但是联合起来抵制朝廷的政令,令每一道政令都形同虚设,这几乎是肯定的。
这些世家门阀、豪门大族各个都经营几百年,方方面面早就渗入当地的每一个角落,影响力极大。
怎么解决那种局面呢
很简单,杀一路杀下去,将所有敢于抵制朝廷、抵制他李二陛下的人,统统杀掉
杀得人头滚滚,杀得血流成河
李二陛下又信心将这帮子世家门阀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可是杀完之后呢靠着那些连字都不识几个的寒门来管理整个天下么要知道,所有识字的大唐子民当中,得有超过八成是各个世家的子弟,还有一成与各个世家勾连甚重利益纠葛,只有一成才是出身寒门的士子,就这些,还都是最底层的官员。
像是马周那样出身寒门却能力出众身居高位者,实在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这就是那些世家门阀心有所持的根本
把我们都杀了,谁去替你管理这个国家
房玄龄瞅了瞅李二陛下,又瞅了瞅自家一脸无所谓的儿子,也愁的不行“是啊,缓兵之计可是你小子不会把时间说的长一点时间拖得越长,这下雨的几率就越大,为什么非得说个七天这七天弹指即过,到时候怎么办”
房俊有些委屈“我也想啊,可您认为那郑伯龄是傻子朝堂上的世家出身的大佬都不言声,只将这老家伙推出去打头阵,明显是个心思智慧都极为出众的,要不然谁会信任他到时候他心一横就是不同意,连七天的时间也争取不到,那样的话,陛下怎么办打折他们的腿容易,可是穿到外头,必然是舆论汹汹,那些世家门阀会把他们美化成爱民如子、舍身为民的大英雄、大豪杰,然后所有的脏水都泼到陛下身上,多冤呀”
午后的太阳从窗棱间照射进来,透着一股子酷热,让人愈加烦躁
李二陛下手里婆娑着茶杯,方正的面容上隐隐蕴藏着怒气,冷哼一声,说道“这群混蛋,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无论如何,房俊能拖延这七日时间,让朕早作准备,亦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