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误很难向大家解释,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张浩的问题,就像是俗人问僧人,“你没见过佛,那为什么说那尊金身胖子是佛?”,这让僧人很难回答。
苏误迷茫着,目光有些痴然,仿佛在看傻子,他酝酿着,很浅显地解释道:“麒麟只是表象,在卦象中,它就是幽荧。”
“那你怎么确定卦象?”这次,是文波在发问,“转转指南针,念几句邪经,这我也会。”
苏误微微低头,看了看掌中的八卦圆盘,原来这玩意儿叫指南针,长见识了。
“你应该多看看书。”苏误淡然道:“那本古籍总共有三个部分,在古史辛秘之后,就记载着风水、卦象的判明方法。”
听苏误这样一说,文波眉角一阵抽搐。
“他什么意思?”张浩问道。
众人也有不明,文波把那本古籍视若圣典,烧香供奉,连最亲近的朋友都不给看。但是,苏误的言下之意,他看过那?
大家还想问些什么,却见文波一脸黑线,便停住了嘴。
这时,苏误又道:“按照惯性思维,阳门是生。可是,我们在阴坟里,头顶有千万吨龙晶镇压,阳关大道活不出世,只有向死而生。”
“苏误,你当我是傻的吗?还什么向死而生。”文波笑道:“这么中二的话,也亏你能说得出口。”
“我绝不会把命交给别人。”文波环顾十扇青铜门,又撇了一眼陈辉,道:“更何况还是个卖卦的骗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封建迷信?”
文波渐渐取回冷静,他的眼神毫无内疚。就像张浩说的,陈辉的手臂,是个意外。
“我要走生门,烛照。”文波道。
“随你。”苏误微笑着,甚至还好心地为文波指明烛照的位置。
很讽刺,文波明明不信玄邪,却还是要偏选一方,明明不相信苏误的判断,却依然要靠他指路。
文波翻开古籍,看图识画,仿佛临近开始才想起复习的考生,答案就在眼前,可他却连抄都不会。
何为应龙?何为青鸾?烛照又是什么样子的?书中没有记载,仅有特征的描述,像什么五行属相、紫气东来,文波完全看不懂。
文波痴痴地站在青铜门前,一双手有些颤抖。他回想起了朱雀的火,那种致命的危险,让他犹豫了。
众人看着文波,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陈辉,即便张浩亦是后退了十步。
只有苏误,岿然不动,戏谑地看着文波。
那眼神很刺人,似芒刺在背,让文波很不自在。一滴黄豆大小的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他很紧张,不确定青铜门的背后,是否藏有危险。
可荒唐的是,他明明在害怕,却根本没有退回骊山的念头。文波如此,张浩如此,众人也是如此。
高台上方很安静,落针可闻。
文波咽下一口口水,旋即伸出手,速度很缓慢,却也是一点一点地靠近青铜门。
“咔——咔——”当手掌与石门接触,厅内响起的机械声。
烛照门上出现四条绚丽的亮光,仿佛是裂痕,自上往下蔓延,如水蛇行走,渐渐将青铜门撕碎。
那是一种神圣的光芒,温暖而明媚,众人已经有三天不曾见过太阳,此时,骤然见光,不觉得刺眼,反而有种舒适感。在这一刻,他们甚至忘却,自己还在一座大坟墓中。
青铜门后没有岩浆。
除此之外,甚至没有陷阱,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温柔。
“果然烛照才是生门!”张浩第一时间跑到文波身边。
这柔软细腻的白光,极像鹅毛白雪,美不胜收,撩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