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到法场时,志鸣看到了惊世骇俗的一幕:数道闪电直劈下来,把刽子手的钢刀、绞刑台等设施劈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堆废铁。所有跪在地上待斩的高句丽人身上的枷锁自动断开了。
“他…他们有神灵护体啊!天御龙神在保护他们,我们赶紧撤吧!”一名刽子手率先撒腿就跑。
监斩官、士兵和刽子手们争先恐后地撤离,生怕得罪了神灵,被就地正法。
神龙啸苍天、惊雷虐大地,整个法场被炸得天崩地坼,如天魔灭世。
高句丽人集体获救了,不过怒雷无眼,还是有几人被劈成了碎片。高勐远远望见睦月赶来了,知道是她召唤了龙神,点头致谢。
然而,当看到志鸣和她在一起时,高勐愣住了。他一时没想明白,也来不及想了,率领残部往宫外逃去。一路上,电闪雷鸣当开路先锋,无人敢阻。
一名躲在暗处的监斩官无意间看见了睦月,想:“忌部(神祇阁的别称)的长官怎么来法场了?好像很匆忙的样子?和他一起那个男的不是……”
细思之下,监斩官决定待雷灾过后,将此事报告刑部大辅。
整个皇宫都遭受到雷电奇袭,断石碎瓦一路飞溅,一些小型构筑物相继倒塌,受损程度直逼大地震。天御龙神刻意控制了力度,才不至于毁掉皇宫。
“既然天御龙神有这种力量,为何刚才打仗时不救他们?”志鸣用神力保护着睦月来到一个安全地带,问。
“神灵虽然法力无边,但也是讲原则的。双方拼杀时,输赢靠的是战术与实力,它凭什么要救一方呢?若是这样,以后打仗都可以靠神灵了。龙神是因为看不惯亲王的做法,才会救下这批人。不过,我跟它说了,倘若高句丽人出宫后继续伤害百姓的话,马上行雷电之刑!”睦月解释道。
“这边的神灵太强大了,受天地法则的限制比较少,不像大汉那边,受约束太多。”志鸣没想到神界的地域差异这么大。
睦月惊异地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是神的化身?”
“没有,我只是看事实说话。在大汉,像你这种能直接召唤龙神出来帮忙的人,我还没遇见过。”志鸣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高句丽人安全了,一定会在都城外面与友军会合待命。他们一般是得到我的消息后才会行动,我会伺机发动下一场战争,但不是今天。等着瞧,我一定会扳倒卑弥佐!”睦月咬牙切齿地发誓。
“消消气,千万别走火入魔。”志鸣用手帮她扇风。他不得不佩服睦月的本事,凭一人之力,竟可以控制一支异国军队。
“佐木大人呢?”睦月问。
“刚才在神社门口遇见藤田将军,说亲王邀请我们参加庆功宴,还说了处斩的事,我便跑来追你了。他还在那边。”
“只怕情况有变。亲王是个随时会翻脸的人,他不知道我刚才跟你们聊了什么,说不定会起疑心。你们要赶紧离开这里!留在宫内的时间越长,危险系数越大,不管是对你们还是对我。现在这样子,庆功宴肯定要取消了,快点走吧!”睦月下达了善意的“逐客令”。
志鸣轻微点点头,问:“以后还能见面吗?”
“该见就见,不该见就没必要见了。”睦月时而开朗,时而冷漠,像个双重人格的双子座,令人难以适应。
“…行吧,那你保重了。”志鸣倍感遗憾地说。
这时,佐木匆匆赶至,见到四周全变成了震后现场,惊讶不已。
“藤田呢?”志鸣顾不上解释了,问。
“看这情形,应该是龙神发怒了吧?藤田他们全都躲起来了,我就趁机跑过来了。看样子,庆功宴开不成了吧?”佐木说。
“我们刚讨论完这事。走吧,是时候离开了。”志鸣说。
佐木明白是睦月的意思,说:“神祇司大人,感谢你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多信息,有缘再见。”
“不必客气。如果有机会见到蔡琰,请代为问候。”睦月始终心系蔡琰。
“放心,一定。”志鸣有点不舍这次难忘的皇宫之旅。
“…对了,稍等。”睦月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香包的东西,交给志鸣说,“这是应急锦囊,待有需要时再打开来看。”
“…哦,还有‘临别礼物’啊?谢谢了。”志鸣小心翼翼地把锦囊收好,再次道谢后,与佐木飞奔而去。
睦月仰天长叹一声,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处申诉。她把手一挥,天空顿时晴朗如初,这技能比孔明的“借东风”强多了。
出了宫,志鸣感慨不已,说:“就像做了一场梦,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皇宫了。我总感觉还有好多事情来不及做,睦月小姐她…”
“别老想着后宫佳丽三千了,走吧。”佐木怕他回头,赶紧拉着他往前跑。
街道上还是一片凌乱,战后的残局还没收拾完毕。高句丽人看来已经撤出城了,他们果然不敢再滥杀无辜。
看着一具具被竹席盖着的尸首像垃圾一样被人遗弃在路边,志鸣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是生活在世上的人,为何命运差别如此之大?乱世何时能终止?
佐木找了一位正在清理路面的士兵,用伊都语问:“兵大哥,请问这附近最高的山是哪座山?”
士兵侧过头来,警觉地看着他,问:“你问这干嘛?”
“哦,我是从那边过来的,现在找不着回去的路了。”佐木编了个理由。
“从哪一边过来的?你是什么人?”士兵顿时停下手中的活,准备拔刀。他以为对方是高句丽人的卧底。
“秀夫,赶紧清理吧,这天气忽阴忽晴的,指不定何时会下雨。我可不想雨中漫步。”旁边一人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