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木想想也是,便用伊都语对士兵们说:“我们不是敌人,只想来见大兵统司伊藤宏助大人。”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等上级发令;已经有人开始手抖了。
一名身着羽织的军佐走出人群,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问:“你们来自哪里?为何要来见伊藤将佐(泛指高级军官)?”
佐木知道瞒不过去,干脆摊牌:“实不相瞒,我叫佐木,是魔界行者,来自赤围井的怒池黑族。我想与伊藤将佐见一面。”
“魔界行者!”一听到这个名词,众人纷纷后退两步。显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角色。
“有何证据可以证明?”军佐仍未轻信,打倒大力士只能说明其武功高强。
佐木示意众人让开一条道,冲前方的树木怒挥一刀。十余尺开外的刀气所到之处,树干上出现了明显的刀痕。
众人瞠目结舌,军佐更是眼珠爆眶,这分明不是人类的力量。
这时,旁人附耳低言道:“军佐,他们…是通过某种神奇力量出现在这里的。”
佐木听力过人,已经听到了士兵的话,便用冷酷的眼神看着军佐,问:“还需要证明吗?”
“不…不用了,这边请。”军佐只能放下面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军佐带二人来到了一个小型练兵场,士兵正在训练登陆作战。岸边停了几艘小型战舰,士兵在不停上下舷梯,一片忙活。
看到此情此景,佐木不禁感到欣慰。如果每个藩府都能从国家的立场去考虑问题,伊都国不可能还像现在这般落后;这也使他更坚定了一个信念:富国强兵的关键性一步,就是联合各藩府的有志之士,开创“仁武治国”的新时代。
佐木远远望见了正坐在军官椅上观看练兵的伊藤宏助,一身炫丽的金甲,神圣不可侵犯;头戴尖角头盔,与恶灵武士之间只差一副恶鬼面具。
伊藤全神贯注地看练兵,并未注意到有客人来了。军佐带二人来到伊藤面前,成功将其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伊藤一看见佐木的脸,立马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腰间佩刀也亮出了一小截。
没等军佐说话,佐木抢先说:“伊藤兄别来无恙!在下并非来找茬,是有要事来请教兵统司大人!”
“请教?”伊藤把亮出的那截刀按了回去,一脸敌意地说,“佐木,我们也算是老对手了吧?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类,但在这里,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你也不敢乱来吧?不必绕弯子,有话直说。”
佐木看看周围,似有难言之隐。伊藤想了想,让旁人先退下。
旁人退下后,伊藤摘下尖角头盔,露出一张沧海桑田般的灰土脸,上面保存着战士所独有的勋章——疤痕。
佐木用汉语介绍道:“这位是伊都国大兵统司伊藤宏助将佐,隶属于鹫尾藩;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大汉,叫雷志鸣。”
志鸣躬身行礼,十分恭敬。伊藤把下巴稍往上抬了一下,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志鸣,不作回应。
“这官架子还挺大的。”志鸣想,“该不会要我武力逼供吧?”
“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伊藤打算先礼后兵。
“是这样的。志鸣君的一位朋友及儿子,在邪支半岛被一群不明身份的武士绑走了。我们正在调查此事。”佐木说明来意。
伊藤一愣,把手往后一甩,冷冷地问:“那与我有何关系?”
“据说,绑走他们的武士,头盔上有恶灵武士的标志。”佐木一字一句地说。
伊藤眉心一拧,以为对方在怀疑自己,顿感不快。从其眼神中,佐木和志鸣也确认了,伊藤与此事无关。
“你从赤围井跑来这里,就为了质问我这事?”伊藤反问佐木。
“兵统司大人,你误会了。我们从来没怀疑过你,只想请你帮忙,看能否提供些线索。”志鸣不想引起误会。
伊藤凝视志鸣片刻,突然拔出佩刀,架到其脖子上。志鸣全然不闪,一脸淡定。
伊藤对其反应颇感意外,问:“为何不躲?”
“因为你根本没有杀气。没有杀气的刀,是杀不死我的。”志鸣从容应答。
伊藤不禁暗自佩服对方的勇气,但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用落落穆穆的语气说:“你是汉人,对吧?汉朝泱泱大国,为何跑来我们这些小国家?居心何在?我凭什么帮你?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被绑走的是什么人。”
“山田矢部。”佐木认为没必要隐瞒了。
伊藤一听这名字,脸色骤变,说:“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
“他并没有死,在战火中活了下来,一直以渔夫的身份活到现在。”佐木没等他说完,直接解释了。
从伊藤的神态可以判断出,当年商崎的杀手之风的确令人谈虎色变。但是,有一点志鸣想不明白:如果那些武士只为了绑走商崎以复仇,为何要翻箱倒柜?感觉像在寻找某样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伊藤想了想,把刀移开,收回鞘中。
志鸣把在商崎家见到的大致情况,以及幸子的说辞都阐述了一遍。
“那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伊藤立刻有了怀疑对象。
志鸣与佐木对视一秒,知道找对人了,内心泛起一阵惊喜。
“一定是他之前的仇人。”伊藤说了一句约等于没说的废话。
二人顿觉从巅峰跌入深谷,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