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家炸毁十余座跨江大桥后,原聚集于鄱阳以南的百万尸潮只得改道而行另谋出路。
它们兵分三路向东进发,最北侧一股约三十万的超级尸群一路沿江岸推进,不过一周便已经连克三座中型基地。
此刻尸群的前锋部队已经越过九华山,来到了青阳凤凰岭的一座基地外。
这里是一座万人大城,基地领主是孔家旗下的有名的四阶能力者胡巴,有虎霸王之称,是一名拟态系能力者。
胡巴发动能力时可变身为身高一丈的斑斓猛虎,凶猛异常,十米城墙自可轻松一跃而过。
据说他的一对前爪粗壮如树,挥舞起来呼啸生风,号称一爪之力足有万斤。
在灾变初期,胡巴在逃出城市的过程中,拉起人马建造了这座山顶基地。
那时候他只是个不入流的二阶能力者,靠着狠辣和计谋吞并了附近的几家小型势力,才有现在凤凰岭基地的雏形。
灾变二年初秦川和会后,各大势力割据自治已成定局。
胡巴这时候又主动与孔家搭上了线。
他自愿加盟孔家势力,既是为了资源和武器上的支持,同样也是为了借孔家之手排除异己。
直到现在,胡巴的凤凰岭基地已经是方圆百里内最强大的人族势力。
凤凰岭向东是孔家的主要辖区,向西则只有石台县和东至县两家只有三千人的小势力敢与他作对。
那些人皆是些顽固不化的硬骨头,放在平常胡巴恨不得每天一睁眼就能收到他们的死讯。
可现在站在城头上的胡巴却无限惆怅,只恨这两个老对手没有在尸潮前坚持得更久一些。
“陈望啊陈望,你和徐簧平时是那么狂妄,为何在这些行尸走肉面前连一天都坚持不了……”
望着城下张牙舞爪的变异黑尸,胡巴心想:只要你们再多坚持两天,我凤凰城又何必如此狼狈?
正当这时,有侍卫来向胡巴报告。
“头儿,墙下的斜坡又搭起来了。高度越来越大,已经快要逼近城头。”
他随即伸头探出城垛向下望去,只见死去的黑尸在城墙下推挤如山,不少黑尸正沿着同伴尸体组成的巨大斜坡攀援向上,白.浊的眼瞳内似乎闪耀着对人血人肉的渴望。
“嘭”地一声,胡巴抄起手枪一枪爆头,解决了这只面目可憎的普通黑尸。
后者中枪后随即倒下,成为了尸体斜坡中的一部分。
剩下的黑尸很快补位,踩着这只倒霉蛋的尸体朝胡巴的方向爬来。
黑尸高高跳起,伸出去的利爪还差两三米就能碰到胡巴的下巴,惊得胡巴向后倒退。
他惊叫道:“我们凤凰城的城墙足有十米高,这些怪物怎么这么快又要上来了。”
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二阶黑尸,要是一只善于跳跃的鬼猴,岂不只要一蹦就能借着尸坡登上城头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胡巴向四周一看,只见这面城墙下已经形成数个这样的尸坡。
虽然其他的不如眼下这个高,也不如这个大。
但是他们可不能冒这个险啊!
“快快快,叫喷火兵来。”胡巴大喊道,“和上午时候一样,把这些家伙烧死,全部烧死!”
城墙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在烈火面前倒是能抵抗一二。
谁知这时身边的侍卫却哭叫道:
“头儿,没人了。那几个喷火兵上午刚探头出去喷了几次,就被一股骨刺黑尸的扫射给葬送了。现在没人敢去喷了。”
“踏马的,不去难道等死吗?”胡巴闻言大怒,用枪指着这名侍卫的脑袋说,“他们不去你去!谁怕死不敢上,我就先让他死在我手上!”
“头儿……”
侍卫正欲哭叫,谁料忽然响起一阵破空之声。
胡巴顿时色变,不管不顾地蹲下躲在一座墙垛后。
而这名侍卫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胡巴的子弹还没射穿他的脑门,骨刺黑尸的毒刺却已经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脖子里。
侍卫一声闷响倒地,眼睛圆瞪地看着胡巴,口腔中向外狂喷血沫。
骨刺上附带的孢子毒素很快走遍他的全身,侍卫的尸体逐渐停止抽搐,皮肤上很快出现紫瘢。
在他再次“站”起来之前,胡巴补了一枪正中他的脑门。
因为距离太近,零星的血浆喷了胡巴满脸。
“嘛的,晦气!”
胡巴再往周围看去,只见已经有不少守城进化者被尸毒骨刺击中。
有些伤势较重的已经倒地身亡,下一刻就尸变爬起来飞扑向身旁的同伴。
“卫队,卫队在哪?”
胡巴大声叫喊,很快就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赶来。
他们见到尸变的进化者开枪就射,有时候连一些伤重未死的也不放过。
“头儿!”一名副官模样的男人朝胡巴跑来。
“你快带人把城墙上清理干净,中了毒将要尸变的一个都不要放过。尸潮的下一波进攻很快就到,你们在城头守好,我下去清理尸坡!”
“头儿,你小心!”
下一刻只听一声虎啸,一只斑斓大虎从城头跃下。
它虎尾一甩,打飞几只敢于近身的黑尸。
大虎两只前爪急忙翻动,将那几座紧贴着城墙筑起的尸坡接连翻倒。
上千只黑尸的尸体散落一地,但好在短时间不会再形成尸坡供尸潮攀爬了。
连翻三座尸坡,远处尚有两座尸坡未动。
胡巴正欲纵身前往,不料虎耳微动,听到空中传来噗噗的声响。
他登时大惊,想要寻找躲避的地方而不得。
猝不及防下胡巴被一团青色粘液打在身上。
他“嗷呜”一声跳上城头,急忙变回人形,扔掉上衣,朝四周大叫:“水,水!”
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卫队赶忙拿起水桶朝胡巴身上泼去。
大桶的清水冲过胡巴的身体,带走了腐蚀性极强的粘液,却也让胡巴受凉牙齿“得得得”打起颤来。
“头儿!头儿你没事吧?”
“去你码的,你看老子像是没事吗?”
胡巴一手推开副官,急忙召集守城进化者向那两座尚存的尸坡投掷手榴弹。
谁曾想这些人却正躲在一个个盾牌或墙垛之后,一点都不敢再将脑袋探出墙去了。
这些人的身边,正躺着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们是不幸被腐蚀粘液当头浇下的倒霉蛋,如今脸上的皮肤尽失,死状可怖。
残存的粘液正在继续腐蚀剩下的血肉肌骨,听起来吱吱作响,令人不觉心寒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