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月月!”婴宁跑过来,拍拍陶月月的脸蛋,“别冲动呀,打死人是要坐牢的。”
“对……对不起……”陶月月低声说,她被热血冲昏的头脑已经冷静下来了。
“还不滚!?”方野冲一众流氓喝道。
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却是外强中干,谁都害怕吃子弹,于是乎把昏迷的同伴抬起来,上了卡车,一溜烟逃跑。
村里又恢复了宁静,周围的人家陆续打开灯,心有余悸地探头张望。
这时饭店开门了,饭店大姐泪流满面地说:“谢谢你们,进来吧!”
四人进屋,婴宁发现陶月月的手都打破了,估计是磕到了流氓的牙齿,她从勘察箱里取出酒精和绷带,替她消毒包扎,责备道:“那么冲动干嘛呀?得不偿失。”
“我情绪失控了。”陶月月平静地说,“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
大姐说:“小姑娘,我觉得你很勇敢,那么多人都敢上,不愧是当刑警的。”
“不要助长她的气焰!”方野说,“月月,回去给我写份检讨!”
陶月月吐舌头,调皮的样子让人很能把她和刚才那个暴力狂联系到一起。
大姐给几人倒杯水,坐下来说:“唉,我男人不在家,主任派人上门收修路费,我说过两天的,哪知道他们当晚就来找碴!真是太可怕了!”
“什么修路费?”王冰问。
“修她去下地狱的路吧!还不是变着法收钱,我们村里盖房子要罚款,生孩子要罚款,出殡也要罚款,但凡能舔到油水的地方那女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如果不交钱,哼哼,她儿子就会带人晚上上门‘催收’。”
“像今晚这种事经常发生?”
“太经常了!”大姐摇头叹息,“那女人看谁不顺眼就收拾他,隔三差五都有人被打得躺到卫生所,对面住的陈四,有一次和主任碰上没打招呼,当天晚上就被这帮人打了一个小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也许外面的世界早就是二十一世纪,但是这里,当你踏进竹榻村,你就来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一阵沉默,方野对陶月月说:“月月啊,不是说好了我们要演戏么,你这一拳直接撕破脸皮了!”
陶月月低着头回答:“对不起。”
“不过也好,有今晚这一出,警方就有理由把这帮人控制起来了,等控制起来再慢慢调查他们的底子。”
大姐激动地说:“你们真的会抓他们吗?”
“当然!难道以前没人报警?”
大姐摇头笑道:“村里水太深了,有人来调查,他们就伪装得好好的,就算真的闹出事,把人打伤了,那帮流氓会自己拱个人出来扛雷,他们管坐牢叫‘上大学’,已经有十几个流氓‘上大学’去了,可是动不了流氓头子——那对万恶的母子,他们缺人手就到社会上招募,或者找村里一些无业游民。这帮流氓吃香的喝辣的,个个占着低保名额,有的人还有残疾证,领着国家补贴。上次有个村民报警,派出所来之前,主任派人把村民的家人绑架,威胁他说敢说出真相就弄死他们,那个村民只好当着警察的面撒谎说没有事……唉,我们的眼泪只能咽到肚里,这里就是地狱!”
说到这里,大姐掏出手帕拭泪。
不敢相信在国泰民安的今天,居然还有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上演,沉默的四人心里都涌起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