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吴军的妻子很伤感,拭了下眼角,继续说:“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赌博的恶习,所以才离开那里的,至于强强,原本我是想带走的,可他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好让他抚养。”
“吴军什么时候改邪归正的?”陶月月问。
“改邪归正?”吴军的妻子一脸好笑,“你为什么觉得他已经改邪归正了?”
“我看见他拍摄一些反赌的视频,介绍千术,既然自己都明白这些赌桌上的名堂,我想应该已经不再赌了吧?”
“你不要把他想得太好!”吴军的妻子摇头道,“我也曾经想过,为什么他就那么喜欢赌博,品尝过那种一夜之间挣几万的滋味,他根本就不想再去工作了,人一沾赌就废了!吵架的时候他也亲口说过,这辈子不可能戒赌的,就像戒不掉性.爱一样!年前他还打电话找我借钱,说的好听,‘筹钱’,谁不知道他是往别人口袋里送,我是不可能借给他一分钱的!”
“你知道他有什么朋友吗?”
“朋友,无非都是些赌鬼。”从谈论丈夫的轻蔑口气看,这女人对吴军早已死心。
“把你认识的都告诉我!”
“请稍等一下。”
女人回屋,又出来,拿了一张纸条给陶月月,上面是一个名单,陶月月道谢,说:“强强我们就留在这里了。”
“不不不!”女人拼命摆手,“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恐怕无法照顾他,再说他认我这个妈吗?”回头看了一眼,小男孩坐在楼梯上津津有味地玩手机,因为口罩太难受,他不停拿手拽一下,“在他眼里我就是陌生人,还是算了吧,你们可以找他爷爷!我把联系方式告诉你们!”
离开小区,看着后座上不闻世事只顾埋头斗地主的小孩,陶月月感慨:“可怜的孩子,亲妈也不要他!张警官,那女人为什么不离婚呢?”
“可能是怕负债吧,一离婚财产平摊,债务也平摊。”
“原来如此!”
“赌博这玩艺确实很可怕,我们当民警的接触过不少,那些人可以说是无可救药,无论怎么批评教育,一放回去又接着赌,不赌到倾家荡产沿街乞讨或者跳楼自杀,他们是不会主动停手的!”
“我听说,赌博对大脑的刺激,和吸毒是一样的,赌博会让大脑过量分泌多巴胺,让人感到满足、兴奋、充实,一旦不赌,体内激素退潮,就会陷入巨大的空虚、沮丧之中,那已经不是意志力可以控制的了。”
张警官点头,“反正啊,绝对不能沾!”
张警官开着车,陶月月就打开手机,看吴军拍摄的视频,光看视频,会让人觉得吴军已经彻底摆脱赌博的阴影,一心一意地帮助其它人戒赌。
妻子所说的话是否属实,还得走访一下其它人。
车停下,陶月月抬头,看见前面是条僻静的小巷,张警官对小孩说:“你爷爷是不是住这?”
小孩头也不抬地说:“是住这。”
“那你给我们带路好不好?”
“我不要去爷爷那!”小孩踢着腿说,“爷爷整天就打麻将,又不带我玩。”
陶月月说:“你还用得着别人带你玩吗?手机充足电,自己一个人斗地主不就得了?”
小孩瘪着嘴,“爷爷又不给我买鸡.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