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霞山山势雄伟,峰峦落有致,险峻处山壁陡峭,秀丽处木叶茂密苍翠,间或夹杂着古道石阶,古道旁还立着长满青苔的古老碑刻。最为难能可贵的是,每当日落西山,飞霞山空中便会交织着数五颜六色的彩霞,这些绚丽的云霞连接天地,就好似天上仙人从天际布施下来一般,故而得名飞霞山。
二女互相扶持着,一头钻进飞霞山的密林之中,飞霞山中还残存着一些晨雾,迷雾四散飘荡,一番跋山涉水后,两人终于来到一处山坳。
关小雪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看着眼前生活过数日夜的伤心地,开口道:“顾女侠,我们越过眼前的山坳,便会看到一座牌楼,过了牌楼后再走一段山道,便会到雷火门。”
顾明月常年习武,方才这一段山路对她来说倒不算太累,不过她心中却颇有些好奇,沉声问道:“这雷火门当真是奇怪,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如同是特意躲进深山密林中一般,若不是有小雪你带路,单凭我自己,只怕不一定能找到此处。”
关小雪沉吟道:“我曾听孟尘提起过,雷火门似乎有一个极为厉害的仇家,正是害怕仇家找上门来报复,所以才将山门盖得如此隐蔽。”
顾明月狐疑道:“雷火门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宗门势力,居然能将他们逼到如此境地,却不知孟公子口中的仇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关小雪摇头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也未曾听孟尘细说过。”
两女继续朝雷火门前进,在翻过山坳时,怕关小雪不慎摔倒,顾明月全程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当她们千辛万苦翻过山坳时,眼前果然是一座古朴的砖石牌楼。牌楼的横梁上装饰着精美的雕刻,上面还挂着一块楠木匾额,匾额上刻着镶金的“雷”“火”“门”三个楷书大字,不过当她们走近时,眼前的景象却令她们目瞪口呆。
只见牌楼其中一根粗大柱子后面,插着一枚雷火门制式飞镖,飞镖正中一条婴儿手臂般粗细的褐色毒蛇脑袋,蛇血也溅射到柱子上,这条毒蛇估计死亡了一段时间,身子松垮垮如烂泥一般竖直垂落着,被飞镖吊在柱子上。
见此恐怖情形,顾明月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关小雪被死蛇吓得躲进顾明月怀里,顾明月本也是自小便怕蛇的,可是两人中她是唯一会武功的,于是她强作镇定,安慰了怀中花容失色的关小雪。
两女马不停蹄,很快赶到雷火门山门所在,只见雷火门雄伟绵延的庞大建筑群已大面积倒塌,即便是依然矗立着的房屋,同样被火焰烧得漆黑,显然这里发生过一场大爆炸,还燃起了大火。遍地都是穿着雷火门弟子服饰的尸骸,尸体被烈火烧得焦黑模糊,顾明月还发现,在这些雷火门弟子的尸体上,十分诡异的,居然附着有不少同样被烧得焦黑的蜈蚣、蝎子等毒物。
很显然,雷火门已不复存在,如今的它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废墟中还时不时会冒出一股白烟。
顾明月沉声道:“看来这里在不久前,应该爆发过一场惨烈的大战。”
原本靠着怨恨强撑到此的关小雪,她的脸上突然涌现出恐慌与担忧的神色,她对着眼前的废墟大声呼喊道:“孟尘,孟尘,你在哪儿?”
顾明月心知肚明,那孟尘只怕是凶多吉少。
关小雪大声地连续呼喊了几声后,听不见任何回应,整座雷火门一活口,关小雪已泪流满面,眼前的残破景象,是她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她身子骨本就柔弱,还怀着身孕,也从来未曾习武,这些时日伤心难过,本就夜夜法安眠,又从白鹿城沿崎岖山路赶到飞霞山,这一路跋山涉水,身心俱疲,她能上飞霞山,依靠的更多是一种超越肉体的意志力,如今重重刺激之下,她竟然就要晕了过去。
关小雪身子晃了晃,眼看便要栽倒在地上,幸好顾明月眼疾手快,将她扶紧。
顾明月扶稳关小雪,将她叫醒,嘱咐她论如何不能在此地晕过去。顾明月环视一周,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大石,拔剑将趴在大石上虎视眈眈的几只蟾蜍用剑挑飞之后,便将关小雪扶到大石上坐下休息,关小雪毕竟有孕在身,还是要小心一些。
“小雪,你先在此安心休息,我去里面看看,是否能找到点线索。”顾明月道。又从地上拔起一把斜插在泥土中的长剑,递给关小雪,若是这些毒物想近身,也好让她拿着防身。
安置好关小雪,顾明月深入化为一片废墟的雷火门探查,果然如她所料,除了在尸体上蠕动跳跃的毒物,她没发现任何幸存者。
与雷火门一夜之间惨遭覆灭相比,更令顾明月意想不到的是,她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一位“故人”。
当时顾明月捂紧口鼻,原本正在仔细翻看雷火门弟子的尸体,试图找出众人的死因,就在这时,她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响动,随即起身探头过去查看,谁知那发出声响之人赫然便是燕子!
不,正是小乞丐燕子!
只是燕子再也不是树林中那副小乞丐的装扮,她细挑的身段穿上了一袭黑黄衣裙,头顶大大小小扎了十几根辫子,一对眸子清亮如水晶,常年在风里日里跑,也把她的皮肤晒得黑黄,整个人如小兽一般充满野性。
燕子正在从废墟中寻宝,搜寻那些还未损毁的古董、珠宝、金银器具等值钱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