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灵气小山头,被三块符牌一整天的不断吞噬,已经小了三分之一!
岿鬄老蛟从势均力敌的态势,苦苦鏖战至今,只觉得自己可以牵引的天地灵气,越来越弱;自身念力可以驾驭的法力神通,更是大打折扣,还不及昨日的一半。
他此时已经明了,昨日这两人不断在峡顶侵扰,布下的压胜符阵,竟然如此强大。当时老蛟不过是报以一哂,认为此类儿戏手段,对于能以万年功力牵引天道元力的自己,简直是以卵击石。
却没想到,亦真的这个符阵,本来就是逆天行事,不但压胜大道,也压胜天道。
在这样下去,老蛟一旦元力耗尽,灵气枯竭,到那时再谈条件,就只有逆来顺受,言听计从的份。万年老蛟,也就成了那两个天外谪仙的跟屁老狗了。
老蛟满腔怒火,两眼通红,他已经完全忘记,这本该是双方之间,仅仅涉及到几百年法力修为的一桩谈判。
盛怒之下的岿鬄,已经决定动用大道根本,以命相搏。
那两条蕴养已久,恢复不错的蛟须,突然离地甩起,那如同巨鞭的蛟须末梢,在千余丈高的洞顶之上擦过,犁出两道深沟,打落无数千斤巨石。
“打铁的,小心。”亦真大喝一声,往左侧飘身一飞数十里远。
但那两道从半天击下的长鞭,如同长了眼睛,一人一道,跟随变向而来。长鞭过处,风卷雷鸣。
袁大锤的高大法象,立于云海之上,不闪不避。
“来呀!”他大喝一声,手中铁锤,瞬间爆长百丈,一锤砸出,横扫那迎头击到的长鞭。
早已杀红了眼的老蛟,那管得这许多,自恃居高临下之势,加倍出力,打算与那铁匠硬接一记。
“嘭”的一声,鞭锤相接,天地为之震动!但就在瞬息之间,老蛟大呼上当。原来袁大锤那一锤,看起来威势无匹,以硬碰硬;不想他横打之下,却暗藏着气机下沉之势。鞭锤一接,蛟须的鞭击之力,就被大锤往旁边一引,偏出数里,扫中地面。
岿鬄老蛟的全力一鞭,非同小可,在袁大锤一牵一引之下,竟在地面上开出一道数十里长的深深峡谷。
然而,铁匠手中,大锤抡圆,扫出一股狂暴的黑风,又已经从空中砸来。这一次,是砸向那条正从新开峡谷中抽出的蛟须。
那个八卦道人那边,则更加凶险;只见道人避无可避之际,突然从大袖中取出一只油光润滑的黄色竹签筒。
签筒内六十三支竹签,迎着蛟须喷射而出,如漫天射来的竹剑。只不过那根根竹剑,飞在半空,变得如同通天佛塔般大小。
如此一来,那蛟须长鞭没打中道人之前,恐怕就要寸断,被那六十三根竹剑,切成数十段的蛟肉墩子。
“老三啊,今晚的下酒菜,这就有。可不是两三斤,起码得两三万斤那!”亦真拍手大叫道。
老蛟竭尽全身之力,突然回抽那条蛟须,硬生生的将它悬停在半空之中,不敢往前半寸。
好在亦真那激射而出的竹剑,也收发自如,同样悬停半空,与那条长鞭凌空相对。
“住手!”老蛟一道心声之语疾呼,那声气几近哀嚎。
“七天。”亦真口中喊道。那六十三支竹剑,又往前疾飞了数里,几乎就要切到那条蛟须的肌肤。
袁大锤高高擎着铁锤,随时砸下。
“五天,加快脚程,能走下雪线了。”
亦真不语,转头望向那万道金光照射之下的灵气小山头。小山头还在变小,而且少了老蛟的云海干扰,灵气山头变化的速度,也正在加快。
亦真回过头来,冲着老蛟诡异一笑,“还是七天吧,要不,咱俩坐下来,先好好唠唠家常,聊聊大道,酝酿好感情啥都行啊,反正君子交易,谈不成仁义都在的……”
“七天,七天,”老蛟悲声喝道,生无可恋,“都停了罢!留条活路啊!”
亦真那涛涛不绝的话题,被突然打断,讪讪一笑,一扬手,收了山水符阵中那三只玉圭符牌。“挨,早知如此,你我何必这一番折腾啊。用这一天半天喝酒聊天,坦诚相见,也够咱们来个龙洞三结义了。”
“都是千万年的老不死,咱做事能有点数不那压胜符阵……”老蛟近乎哀求道。
亦真大手一挥,一脸豪气,“绝对有数,老前辈只管放心;从您老龟息时起,七天届满,我立马撤得干干净净,绝不留半点痕迹。”
“不但如此,这七天之中,我会在此布下一座品秩极高的防御符阵和一座功伐符阵;就算是鸿蒙山,北荒城那几个老不死亲自出马,也能确保他们,无法踏足这处洞府半步。”
遇上这种老奸巨猾的后世小子,老蛟只好自认运交华盖,命犯太岁,颓然发来一道心语,“算了,算了。别多费心,自己的洞府,我还能守住。”
言罢,老蛟双眼一闭,头颈坠地,自闭气息,悄然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