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已决,还请梁宽长老受礼。”苏隐坚定道。
“梁兄就受了这伏首执酒礼吧。”高大细长修士得了术星的眼神,喊道。
“就是,梁兄当得此礼。”
“当得当得。”众修士一起哄。
梁宽叹一声道:“好,既然苏兄弟如此盛情难却,梁兄便受了,从此苏兄弟便是我自家兄弟,谁也说不得闲话。”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兄弟。”
梁宽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再右手抚苏隐头顶,道:“苏兄快请起。”
“多谢梁宽长老。”苏隐起身道。
“苏兄弟好样的,从此都是自家兄弟。”一修士赞叹道。
“苏兄弟果然气量不凡。”
苏隐和众人又喝了一杯酒,话头一转,朗声道:“让诸位见笑了,论气量不凡,在下哪比得上咱们这位术星大将军,统领神策军数千人,当真是大气量,大气魄之人。”说着冲术星将军翘了个大拇指。
术星站起身道:“苏兄弟过奖了,都是弟兄们捧场,才有神策军的今天。”
“说得好!”苏隐大喝一声,道,“神策军果然有情有义,我们这位梁宽,从一介兵士做起,十五年,大大小小哪场战役没有参加过,十五年,多少个日日夜夜,远离家乡,远离妻儿,坚守岗位,为的是什么!”
气势!
气势!
还是气势!
大手一挥,激动豪言:“为的是荣耀,神策军的荣耀!军人的荣耀!”声若洪钟,贯穿全场,“如今十五年退役,功勋卓著,术星大将军,我梁宽兄弟,是不是条汉子!”
术星一愣,心中嘀咕这问我干什么,同时又生出一股不详来,见众将士都看着自己,只好答道:“是条汉子!”
“十五年兢兢业业,为神策军奔波劳碌,是不是该赏?”苏隐又道。
原来是讨赏,术星心中松了口气,答道:“确实该赏,就”话尚未说完又被打断。
“不必赏,我堂堂边疆男儿,热血冲天,为的岂是那些腌臜物事。”苏隐扭头大喝,“术星大将军,我问你,如此英豪,如此汉子,为神策军计,为边防军计,为天下计,当不当得你的伏首执酒礼!”
声音之洪亮、深沉,已然将惊云劲融于发音,殿外可闻,绕梁回响不断。
“当不当得你的伏首执酒礼!”余音袅袅。
众人鸦雀无声,梁宽此时吓得满头大汗,酒全醒了,吓得赶紧要说不。
苏隐早有准备,就站在他身旁,大手一拍他肩膀,朗声道:“梁兄不日便要离开军营,回到琼花宫,此时正是时机,拖延不得!”
此言一出,梁宽心头一震,自己终究是琼花宫的修士,虽然在军营十五年,可终究要回到琼花宫,再看远处洪晃长老镇定在侧,心中戚戚,看向眼前这个消瘦的年轻人,才知道,弯了这么一大圈,人家等的就是这点。
只好说道:“是,是的。”
术星显然被这话给问住了,区区一个千夫长退役,竟敢让我做伏首执酒礼。简直笑话。
他身旁一修士会意,立即道:“荒唐,伏首执酒礼只是受封时可做,怎得提出如此无礼要求。”
“伏首执酒礼乃大敬之礼,并非只有受封时可用,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人,你莫不是当神策军的兵士是傻子?难道要苏某明天一个一个去神策军营里问问?”苏隐说道。
“你。”那修士一愣,“那也不合规矩,怎可让术将军行此大礼?”
“哦”苏隐大声对着将士们道,“原来是术星大将军高人一等,处处自然与我等普通修士不一样,您术星大将军乃高高在上,我们只不过是用来打仗的臭虫。”
此言一出,地下将士们鸦雀无声,不敢附和,不敢反驳,自从苏隐振聋发聩的那一吼之后,所有人的酒都醒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在想,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幕了,不是都在敬酒图热闹吗?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那修士反驳道。
苏隐一拍桌子道:“术星大将军,你是个男人不是?体恤下属是做个样子看看的吗?管理军队就是靠个身份的吗?你这大将军,有嘴巴还需要别人来说话吗?”
话糙却有用,那修士还想反驳,却被术星按下,术星朗声道:“术某借着兄弟们的抬举才有今天,这点不错,可若今日开了伏首执酒礼的头,以后所有的千夫长退役,莫非我还要一个个执礼吗?”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
“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苏隐大声道。
众人一听,好像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