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很快就能看一出好戏,陈有光脸上不禁带起笑意,今天他就是掌控节奏的主角,大步走进县衙公堂前道:“是谁那么胆大包天,竟敢破坏祭祀大事,知道触怒了神灵要有多少百姓遭殃吗?”
“说得好!县丞大人此言实乃公论!正因我等时时祭祀、礼敬神灵,才换得大邱乡风调雨顺。而那游徼田庄公然破坏祭祀,如果惹怒神灵降下灾祸,不知道要有多少良田受损,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望县尊大人明断!”吴族老高声道。
县尊坐在公堂之上道:“此事本官已经知晓了,田庄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回大人!卑职要告鲁啬夫和吴族老等人藐视城隍之罪。”田庄说着也呈上一份状纸。
“放肆!”
“胡说!”
“你不要血口喷人!”
......
田庄的话一出口,鲁啬夫等人顿时就炸了,纷纷怒目圆睁的呵斥起来,吴族老更是嗤笑道:“真是胡搅蛮缠!老夫等人逢年过节哪次不备足祭品礼拜城隍,你想如此诬告我等,未免太幼稚了些。”
陈有光心里却猛一咯噔,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丰富的吃瘪经验告诉他要坏事,赶紧暗中朝师爷使眼色,哪知师爷正殷勤的在帮县尊摇扇子,就像个尽忠尽职的狗腿子,好玄没把他气死。
“对方到底拿住了什么证据?我费多少力气调走县尉去剿匪,又让人买通主薄、师爷等人,就为了能让县令孤掌难鸣,现在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况?”
陈有光心里有种荒唐感,他的剧本早就准备好了,根本不是这样写的,现在可让他怎么办?
“我就说!我就说!凭你们这些蠢货怎么能斗得过徐先生,他可是我最敬仰的人。从你们拿钱收买本师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绝对输定了。这并非是我能未卜先知,而是对最仰慕的先生有信心啊!”
师爷斜眼看着田庄所递的状纸,迅速进行了新的心理建设。
“至于拿钱不办事,对方如果要告自己,完全可以告诉狗官,本师爷夜读兵书,突然悟通了用间之计,这不过是以身涉险小试牛刀而已,狗官肯定会深受感动的。”
师爷俯身在县尊旁边,扇子扇的更殷勤了些。
“田庄你说大邱乡那对幼童是为城隍庙寻找的金童玉女,可有什么证据?”
县尊心里也大为震惊,果然不愧是先生,随手之间就能颠倒乾坤。
“什么?”
“金童玉女?”
“荒唐!怎么会那么巧?”
......
鲁啬夫等人不禁一阵慌乱,县丞长吸了一口气,丰富的失败经验让他清楚谋划又破产了,虽然心里有极深的屈辱感和挫败感,但能全身而退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县丞开口道:“尔等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城隍庙神使的金童玉女去祭祀别的神灵,你们这是想要挑拨两位尊神的关系吗?”
鲁啬夫慌忙跪在地上道:“冤枉!卑职真的没听过给神使选金童玉女的事,这一定是田庄为了脱罪胡编乱造的,还望大人明察还卑职清白啊!”
“痴儿!你不了解姓徐的混账啊!他怎么会做没证据的事落人口实?你还年轻没领教过这狗东西的卑鄙,是我自以为胜券在握飘了,没想狗东西若非已经有了对策,他根本就不会来县衙,而是早就跑路了。”
陈有光微不可查的摇着头,心里懊悔不已,他今天根本就不该来的,这是送上脸自己打给对方看啊!
“卑职手中有大邱乡神婆写给神使大人的书信一封,其中已经写明要将乡内许氏童男童女献与城隍庙做侍者,还望大人亲览。”田庄将神婆写的书信呈上道。
就像一国之地设有钦天监一样,神婆或者神汉也是乡间司鬼神事的吏员,向来被认为是能与鬼神沟通的存在,地位并不比啬夫、游徼低,至于是不是身怀异术,那就因人而异了。
徐源之前寻仙缘时就曾拜访过些神婆、神汉,结果都想前世见过的跳大神的一样,也是那时让他对世间是否真有神仙存疑的原因之一。
大邱乡的神婆做为身怀异术的存在,虽然修为有限,但她的书信还是有不少份量的,鲁啬夫听到田庄的话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写这样的书信,根本没有可能!”
“你如果不信,咱们可以同去庙中拜城隍以验真伪。”田庄按来时徐源所教的话道。
他到县衙来之前,其他师兄弟已经去找丁壮带策反的水鬼在城隍庙附近候着,对方这些人如果敢跟着去拜城隍,一定会见识到什么叫恐怖。
“师父说让他们接受心灵洗礼,他们到时肯定会感恩待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