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苏平话音刚落,施父就黑着脸进来了……
施母太过了解他,一瞧他脸色就知事情不妙,赶忙站起身关心的问:“怎么啦老施?”
施父摇摇头,同时动了动嘴皮子,但却没发出声音。
“这……”施母却看懂了他的唇语,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他怎么会……他怎么能……”施母咬了咬牙,双手握拳,满脸绝望,并忍不住别过头看了眼施恩申。
这一眼看过,施母就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争抢着往下挤。
但她总算还有一点点理智,没把那人、那事给说出来,很含糊的咬牙骂了两句,便捂着嘴不再说话。
而这一幕,祁渊见的多了,丝毫不心疼,甚至有点想冷哼一声。
独贩并不值得同情,想方设法跑关系为独贩脱罪的独贩家属同样如此,毕竟这帮独贩毁了无数个家庭,天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事妻离子散,创造了多少人间悲剧。
当然,除了少数被套路而染上这玩意儿的瘾君子之外,其他因好奇或者宣泄压力等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接触这些玩意的人,同样也不值得同情,一切恶果也皆是咎由自取。
想到这儿,祁渊又走到病床边,冷冷的问道:“想通了吗?招,还是继续沉默?”
施恩申依旧一言不发。
而她父亲却忍不住蠕了蠕嘴唇,最后挤出几句话:“恩申,如果真是你干的,那就……那就……招了吧!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你考虑清楚了,律师也说,如果你真的犯了这事,他根本帮不了你。你现在招可能还来得及,再晚些你就算招了也晚了!”
“爸,妈。”施恩申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双眼通红的父亲,以及泪流满面的母亲,说:“我没有泛读,没有的事我怎么招?我是无辜的,被冤枉被陷害的,你们相信我!”
“信,我信!”施母重重点头,哽咽着说:“你从小就乖,就听话懂事,怎么可能这么摸不清跑去干这种事儿?”
施父却怅然的叹了口气。
这时施母又看向祁渊,猛地给他跪下了,说:“警官,求求你,你们再好好查查,这里头肯定有冤情,我女儿不可能干这种事的,求求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祁渊微微皱眉,说道:“你起来说话。”
“警官,”她却仍旧跪在地上:“求求你了,再好好查查吧!你们想啊,泛读无外乎就是为了钱,可我们从来不扣她吃穿用度,要什么给什么,从小就富着养,她怎么可能缺钱,怎么可能为了钱去干这种要杀头的事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不懂事,干错了事,对自己迷之自信跑去吃了那玩意,或者被人套路吃了那东西,不小心染上了瘾头……
就算是这样,她自己的存款也完全够吸这东西很久很久吧?就算她存款花完了我们也能给她钱啊,她怎么也不会走上以贩养吸这条路……”
“说的什么话?”施父忽然开口说道:“她要不小心染上了瘾,我们绝对带她去强戒,怎么会给她钱继续吸?你脑子有坑呢吧?”
但他也只是这么说,并没有把自己媳妇从地上拉起来的意思。
或许他也觉得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会对祁渊有效?
施母总算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立刻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肯定会送去强戒……”
“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施恩申说:“我怎么会去吸那东西?如果我真的吸了,手里头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存款?你起来,不要跪他们,我肯定是被陷害的,他们还真能冤枉我不成?”
祁渊再次皱眉。
这里确实有个问题,从施恩申的银行流水看,她理应是清白无辜的,并没有不明来源的资产,而且也没必要为了钱去铤而走险走上这条路。
或许是因为从小被富养的原因,她反而不会与周边人去攀比什么,对奢侈品等也没有特殊的追求。
简单来说,日子过得相当简单、舒坦,生活里的消费也都属于一个相对正常的水平,用的手机也是去年产的华为,甚至每个月工资都花不完,还能存下些许。
从这方面看,她也并不是个追求享乐主义的姑娘,对物质追求不大,相反还挺有理财与经商的头脑。
这样的人,没理由走上这条路。
难不成她真的是被陷害的?
可她的表现太奇怪了,很难让人相信她是无辜的,况且目前还有不少证据指向她,局面对她其实非常不利。
“警官,你听,你听,是不是这个理,是不是?”施母状若癫狂,跪在地上用膝盖爬向祁渊,抓住他的裤腿说道:“恩申她没理由干这种事,她没有动机啊!动机都没有怎么会有行为?她是被冤枉的,她是被陷害的!
给我们一点时间,求求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绝对会将真凶给揪出来,你们不愿意差,我们去查,我们去找凶手,我们去还我女儿清白,只求警官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见状祁渊又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弯下腰:“女士,你先起来,咱们起来说。”
“不,警官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在这儿跪着!”她说道。
祁渊一阵头大,别说,这种行为着实太烦人了。
而祁渊才不会顺从她,只冷冷的说:“你要不起来的话,你说的话我可就统统都当耳旁风一句也不听了啊!”
她立刻如弹簧一般从地上蹦了起来。
祁渊眼角抽搐,想了想,说:“关于被冤枉、陷害这种事,你们不必要太过担心,我们也不会说立刻就把她关进牢里然后吃枪子,不存在这种事,刑事案件的调查周期其实是相当长的。
至少,我们会收集到完整的证据链之后,才会将案件移交给检方。你们知道完整的证据链是什么意思吧?就是没有其他疑点,所有证据形成了一个逻辑闭环,排除了被冤枉、被陷害的可能。
所以你们放心,时间肯定是有的,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同时也不会冤枉好人。”
“谢谢警官,谢谢!”施母连连鞠躬。
祁渊又叹了口气。
虽然说这些人都不值得同情,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直面此事,他心里也难免有些许触动。
这时苏平开了口,平淡的问道:“你们请了律师的吧?”
“对,”施父轻轻点头:“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到。”
“到了以后直接让他和施恩申谈一谈。”苏平说:“但情况特殊,无法让他们单独会谈,我们必须在场。如果需要单独会见,得等她身体稳定办了出院手续后,移交到了看守所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