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西听着简碎碎念个不停,不禁想起了曾经在日本池家一起共事的岁月,也想起了一开始他因为着装不当、被简拉着从绅士着装礼节的必要性说到各种事例再说回正确着装礼节的惨痛经历,头开始隐隐作痛,偷偷观察池非迟的反应。
简一旦发作起来,能念得人头疼,希望少爷能够顶住。
池非迟对简这种‘不定期发作碎碎念’已经适应了,面不改色地吃着勺子里的粥,大脑自动捕捉重点‘请爱惜身体’,其他的全部在耳边就过滤掉。
简下定决心要让池非迟明白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又递了一勺粥过去,准备开口,“还有……”
“已经够了,”池非迟没有再喝粥,微微侧开头,“不想吃了。”
“您不是觉得我太啰嗦,在跟我赌气吧?”简暂时把勺子放了下去,“还是觉得粥不合您的口味?”
达尔西在心里吐槽:简还知道自己啰嗦?他这个没吃早餐的人都快听饱了。
“不是,”池非迟闭上了眼,“太早了,没什么胃口。”
好几天胃里不装东西,胃里突然多了食物,让他胃里不太舒服,再吃下去,他担心自己吐出来。
网络世界的体验是不错,但持续几天待在里面,对身体的损伤太大了。
达尔西立刻反应过来,把升高的床板降了下去,俯身跟池非迟说话,帮忙打掩护,“医生确实,最近您要注意活动量不足带来消化不良的问题,最好少食多餐,您记得就好。”
简觉得少食多餐也好,收起了勺子和食盒,“一会儿粥就该冷了,如果少爷一会儿要吃,就让佣人去准备别的粥吧……达尔西,能不能让我和少爷单独说说话?”
达尔西见池非迟点头,起身走到病房门外守着。
简转头看着,直到看着达尔西带上了门,这才收回视线,低声道,“我之前在法国还有没完成的调查任务,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到法国去继续调查,前天才把事情做完,汇报的时候,那一位在邮件回复里提到您坠马受伤,我才暂时休假,回伦敦来看看您。”
“准备什么时候走?”池非迟问得很直接。
“我回来之前,是打算看您的情况再决定,”简探身伸手,帮池非迟拉被子,“如果您不需要照顾,我看看您就走,如果您的情况不好,我就留下来照顾您,那一位也同意了。”
池非迟看着病房洁白的天花板,“那一位……是不是认识我外祖母?”
简还悬在被子上方的手停了一秒,才缓缓收回手,人也坐回了凳子上,“在组织里,泄露其他组织成员的信息是大忌,泄露那一位的信息更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池非迟没有勉强,“那你就当我没问。”
“不过,既然您想知道,我简单说一说也无妨,”简看着池非迟比之前见面苍白不少的脸色,无奈轻叹,“那一位明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还让我回来照顾您,也该想到,我看到您病怏怏的样子,总是很难再拒绝您的要求的……”
池非迟:“……”
病怏怏……
算了,只要能从简这里得到一些信息就行。
“不仅老夫人认识那一位,太老爷也认识。”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
池非迟侧头看着简,“我外祖父也认识?”
“没错,他们在世的时候,都和那一位有联系,是比我和那一位更紧密的联系,”简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我还是从头开始说吧,当年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和我母亲经常吵架,结果就被附近一个坏男孩蛊惑了,某个晚上跟他去了酒吧,那里还有他的两个朋友,到了那里,他突然对我动手动脚,我感到愤怒,但是我也在想,我的力量难以跟他们匹敌,要是贸然抵抗,说不定会惹怒他们,所以我趁着其中一个人端着杯子起身的时候,悄悄在他脚下丢了一块果皮,他站起身时滑了一下,酒杯里的酒就泼了出去……毕竟,那个时候在他身旁坐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一身说不出的肃杀气势,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池非迟:“……”
黑衣男人啊……
那确实不好惹。
“我本来只是让他们跟其他客人吵起来,我自己趁机熘走,”简摊了摊手,“我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在我开熘的时候,那两个黑衣男人并没有发作,准确来说,被泼了一身酒的两个人确实很生气,不过没跟他们吵,只是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接下来的故事就比较老套了。
三个喝了酒的、行事毫不收敛的年轻小伙,遇到了两个坐着喝酒的神秘黑衣男人。
这边不小心泼了人家一身酒还很嚣张:你瞅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两个黑衣男人没有回‘瞅你咋滴’,站起身干脆利落地就把人给放倒了,而且放倒的过程极其暴躁。
“我已经到了门口,听到闷响声,回头一看,那个坏男孩已经头破血流地趴在了吧台上,剩下的两个人也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动静,”简一脸感慨,“明明才是一眨眼的时间啊,我当时一想到这里,担心自己被那两个黑衣男人迁怒,连忙打开门冲出了酒吧……”